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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嗅闻闻间,终究来到方才被挽南摸了摸的破衣烂衫身旁。
细细的花瓣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徒留一副不确定的憨态。
见不得这副蠢样,挽南走后便躺在地上的破衣烂衫动了动,一块带补丁的破布便盖在了试探的花瓣上。
许是熟悉的气息没有逃出,彼岸花安分了许多。
随即根须自发刺烂破布,又分衍出许多细细的小须扎入其间,如弯针一般,死死抓住。
——
西方位幽都大开处。
挽南跃出裂缝的一瞬间,看着三两鬼魂进出的陆判忽地转身回望,眸眼微凝,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手中的判笔。
“大人。”
身侧传来一声轻唤,陆判侧首,只听鬼差道了句:“那人又来了”
顺着鬼差的手势回头看去,陆判沉着的脸上溢出一声难得的轻啧。
只见原本只余三两鬼魂来回的魂桥上突兀地爬来一人,颇有些惨烈。
惨烈便罢了,最令人着急之处便是:那是个人。
中元每岁俱存,但进出者却只三类,一类死魂;二类获批之生魂;三类擅闯之生魂。
无一例外,都是魂魄,而非人。
幽都与魂桥向来只由魂魄来往,若是人,便是不用鬼差加以阻拦,他自身,也会消磨在来往魂魄无意识对其体魄与魂魄的厮杀中。
如若不然,眼前人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陆判看着爬到他眼前的人,眉目都未动一下,只手一挥,命簿上便现出此人生平:卫戍,卫国洄城人,年二一,终年三五。无恶,不善,评中。
看完这一串字,陆判便移开眼:第六次。
随即又看着伤得不成样的卫戍,道:“你本不该来,你要寻的人,也不在这儿。”
听到这话,在魂桥上爬着的卫戍动了动手,强撑着抬起头,看向高处的红袍大髯的人,他知道,那是陆判。
卫戍喘着气,强忍着魂魄厮杀的痛意:“我寻了四国五十六城,唯陵城不可置信。”
见陆判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卫戍又微微用些力气,让自己坐好:“直至今年春日,我收到家中旧物,辗转至陵城半载,才惊觉或许我要寻的,或许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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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颤着手整理了一下不堪的衣袍,眼里像迷雾重获曙光:“可那又怎样,哪怕我只是俗界的一个凡人,上不得这魂桥,但这里有他,我便也爬到此处了。”
话毕卫戍苦涩的笑笑,执拗地看向陆判:“望陆公告知于我,陆更青,到底在哪儿?”
陆判没说话,此处六百年换一判官值守,他值守在此六百年,眼前人便爬了六次魂桥,次次为了一个名叫陆更青的人。
可那又怎样?
陆判黑着脸,此事于公,不可说;于私么,陆判的笔顿了顿,道:“不在便是不在,幽都不拿此等事与你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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