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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箱子,箱子里是一套婚服,还有发冠,玉佩。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物件,多数不怎么值钱。
彦青现在的情况,穿衣服就等于是痛。
所以谁也不建议他现在就换上。
于是彦青就坐在那儿,将箱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摸出来,在手心里细细摩挲。
他没法说话,众人也不能知晓他在想什么,但从他表情来判断,他应该是在回忆过去。
付拾一看着他那样温柔又专注的样子,忍不住想:或许,都是美好的快乐的事情,所以才会让他如此吧?
只有彦青自己知晓,那些回忆,究竟是苦涩还是甜蜜,是快乐,还是痛苦。
当把玩过最后一样东西,彦青的手指,终于落在了婚服上。
婚服上,绣着繁复的花纹。吉祥,又十分的奢华喜庆。
彦青一点点的摸着,最后张口轻叹一声。
叹过之后,他站起身来,张开双臂,面上露出几分恳求。
他想请他们,帮他穿上这身衣裳。
谁也不忍心拒绝他这个请求。
事实上,穿衣的时候,看得出来彦青很疼,但他一直连瑟缩都没有,反倒是全程带着浅淡的笑意,似乎真心高兴。
穿上里衣时,渗液很快就将布料湿透,彦青肌肉都绷紧了,可他依旧面色平和。
穿好衣裳,戴上发冠,虽然眼睛和耳朵都蒙着纱布,但付拾一还是忍不住想夸一句:真的好看。
彦青就像是李长博的一个影子。一个青涩单薄的,装满缠温柔的影子。
不只是五官,就连身高都很像。
只不过,彦青应该更像从前的李长博。
而且只有外形像。内里,彦青和李长博应该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但付拾一觉得,他们都是极其温柔的人。
李长博的温柔,是针对身边人的,藏得深,都在细节中。他显得更成熟,稳重,可靠,也更有男人味一些。
而彦青,对谁都是温柔的,与世无争,带着点青涩和单薄。他还没长开。
彦青穿着一身婚服,似乎已经满足了最后一点心愿,从从容容的,就等待着赴死。
付拾一以为,人到了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都或多或少会恐惧和紧张。这和其他的没关系,这就是本能。那怕是自然死亡到来那一天,人只要觉察到了,就肯定会有些感触和不舍。
可在彦青身上,她半点看不到。
只有从容和坦然。
他不像在等死,更像是安静等待自己新娘的新郎。
除辛在外头熬药,也不知是炭火熏的,还是寒风吹的,她的眼睛是通红的。
徐双鱼和翟升两人,已经避到了门边,直勾勾的看着外头的雪花一片片落下来,同样也是眼眶微微发红。
最后药熬好,放到不烫手,由翟升端过去,放进彦青手里。
也许舌头太疼,也许药太苦,彦青喝得不快,一口一口的,却慢慢喝了个干净。
喝过药,他便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宛如睡着。
谁也没有上前去打扰他,众人悄悄退出去,掩上门。
除辛低声道:“他会在睡梦里离去,明日一早……再来看吧。”
付拾一仰头看天,带头离开:“走吧,让他安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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