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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他打哪来的,窄袖黑袍,胸前的小牛皮甲上插了一排长短不一的匕首,煞气十足。
何必一手拿着身边侍卫的弓,一手指着那几个官兵冷笑道:“再敢挑事,就别怪老子把你们剁了喂狗。”
自从迁了封地,定北军就和当地的官兵互不对付,摩擦龃龉日益严重,私下打架斗殴都是常事。
官兵里有个来头大的,并不把何必放在眼里,挑衅地顶回去:“仗着自己是世子爷的近侍,就在外面耀武扬威乱咬人。不知您官至几品?能横成这样!”
何必笑,弯弓搭箭,瞄准了那人脑袋就是一箭。
昭昭暗道一声不好,这疯狗不顾场合乱咬人。老百姓们不清楚上面的事,本就容易被挑动。他一个宁王府的人在外面飞扬跋扈,岂不更招恨吗?
箭没射得那人脑袋开花,而是直挺挺地插在他头帽上,箭羽打着颤,哆哆嗦嗦的。
那人既怒且惧,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用青筋直冒的手把插着箭的头帽拽下来摔在地上,拔出腰间的刀大怒上前:“你当老子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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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会是何必的对手?
何必用的是苗刀,行的是辛酉刀法,处处都是杀招没有一丝多余。他瞧不起这小兵,刀连鞘都没出,只做棍子使,三五下就将小兵打趴下,踩在脚底,不屑地冷笑道:
“北边儿征兵时你们南人躲得远,丢城失地了又在后面骂!若不是我们在抛头洒血,你们这些刀都拿不稳的软蛋哪能搂着婆娘睡安稳觉?!不记我们的恩就罢了,还总觉得我们南下占了你们的窝,分了你们的利,处处刁难作弄!”
小兵被踩着脸,仍不服气,咬牙切齿道:“凭什么要我们南人抛家弃子,去守你们北人的土!”
何必冷笑了两声,用手指着自己说:“我们北人?”
似是觉得荒唐到了极点,他懒得再辩,一脚将那小兵踹开老远,冷声道:“滚。”
小兵被同僚扶起身,擦着嘴边的血:“疯狗!”
何必原本已经转身上小轿了,忽然又转过身阴狠道:“知道就好。谁再敢在我家爷的地界上说他坏话,我饶不了他!”
闹剧收尾,两方人马正要离去,远处响起沉沉的马蹄声。
何必耳力好,这马蹄声重且整齐,一听就训练有素,来头不小。
围观的路人早已散去,街道冷冷清清,一队人马走出夜色,十余骑黑马打头,中间护着个骑白马的男人。
那马毛色雪白,在月光下散着银辉,衬得马背上的男人更加高高在上。
“昭昭儿。”一见到他,雀儿激动地握紧了昭昭的手:“就是他,就是他……”
昭昭定眼一瞧。那男人长得确实俊秀,一身水墨色的丝制长衫似云似雾,如瀑青丝松松地束着,几缕散发随风摇曳。浑身上下没半点皇子的威仪气派,反而透着文人的风流恣意。
雀儿激动地想从天桥跑下去,昭昭赶紧拉住她,顺着护栏蹲下身:“眼下不是你们叙旧情的时候。”
他们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昭昭不知道,雀儿也不想说。可看下面那局势,确实不适合谈情说爱。
雀儿透过护栏往下望,闷闷地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那你管他叫什么?”
“……七哥。”
连人名字都不知道,就敢逢人便说你将来要当王妃?昭昭无奈一笑,再往下望时,只见何必已经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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