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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两道身形飞快向操场掠去,罗摩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地面,张牙舞爪阻挡他们的去路。
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们的方向是正确的。
镜楚一抖手腕,“不禁”悍然而出,将拦路的罗摩甩成了炸开的烟花,凌怀苏这才发现他这弦还能当鞭子使。
有镜楚在,凌怀苏连出手的力气的省了。
他十分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甩手掌柜,趁机欣赏了会对方全神贯注的侧颜,越发觉得这人简直是照着自己审美长的,加上跳窗时那令人心猿意马的一搂,虽然片刻后便松开了,却搂得凌怀苏心花怒放,收敛了几个时辰的嘴贱本性终于在此时重见天日。
凌怀苏带着笑意道:“美人配佳弦,你这武器还挺趁手,祖传的?”
镜楚偏头看了他一眼,一张冰山脸仿佛在问“你说呢”。
“这么好的宝贝,捆我岂不是暴殄天物了?”凌怀苏朝他递了个秋波,“打个商量,等从这里出去,就把我放了吧,这位……怎么称呼?”
合着一起在场里滚了这么多遭,连名字都不知道。镜处长咬牙切齿地又乜他一眼,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镜、楚。”
“心如明镜,楚楚动人,是个好名字。”凌怀苏紧跟他身后,也不知这人看什么长大的,没正没经的话张口就来,“这位镜公子,我见你相貌过人、谈吐不凡,想必并非是不讲道理之人。就算你对我一见钟情,想要培养感情,也可以慢慢来嘛,何必巧取豪夺……”
镜楚猛地刹住脚步,凌怀苏险些撞进他后背,还以为他被自己调戏奓了毛,然后听见他公事公办地说:“到了。”
与外面水泄不通的罗摩包围圈不同,操场上空无一物。
镜楚目光扫过橡胶跑道,心里忽然划过一丝异样,但他一时找不出那异样的来源。
见他犹豫,凌怀苏当即自告奋勇道:“这样吧美人,我帮你最后一个忙,把镇挖出来,之后便两清,如何?”
说完不等镜楚答复,祝邪已经出手,直直插-进人工草坪。蛛网般的裂隙以魔剑为中心蔓延开,凌怀苏后退一步,面不改色地运气稳住元神。
某处缝隙里,逸散的黑气格外浓郁,凌怀苏一眼瞥见,朝镜楚露出个孔雀开屏的笑容,“在这等着,我去……”
“我去”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一阵天摇地动,破裂的操场地面骤然爆发出强光。
不祥的红光沿着诡谲的纹路游走,势不可挡地将操场上的两人围困其间。
镜楚眼皮重重一跳,电光石火间想起了被他抛诸脑后的异常——
幻场和煞场共存固然麻烦,威力全开的煞气虽来势汹汹,却也不算无解。迄今为止,他们还没遇到过称得上“棘手”的情况。
可这是甲等一阶!
镜楚立刻甩出长弦,击向即将成形的光路,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强光首尾相衔,阵法成型,将两人齐齐拉入幻境中。
***
强光带来的目眩中,凌怀苏不适地闭着眼,嗅到了风沙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一时间,他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缓缓张开眼睛,就见眼前荒漠戈壁,飞沙走石,不远处的地面,半埋着一具不知什么生物的骸骨。
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瞬,凌怀苏心头一沉,一眼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
蛮荒谷。
“镜楚?”凌怀苏尝试传音,却迟迟得不到回应——阵法阻断了他和镜楚之间的联系。
凌怀苏眉心蹙起一道浅痕,他面容严肃,那点轻佻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布有大阵,而他竟丝毫没觉察。
他因剑入道,是个货真价实的剑修,对阵法所知不多,却也能分辨出一些基础的阵,知道该怎么破。
可这个阵,他乍一看没分辨出是什么类型,也感应不到确切的阵眼。
但蛮荒谷早在四千年前便被他填平了,说明眼前这个山谷只是他头脑中的幻觉。
此地对于凌怀苏来说,着实算不上一段美好的记忆。法阵不怀好意地把蛮荒谷从他脑子里搬出来,估计和梦魇有同种功效,是想让入阵者重临恐惧,自己吓死自己。
可惜凌怀苏心比天大,目前还没有什么能让他吓破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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