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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到山坳里躁动的马群,顿了顿,“另外,请派人安抚马匹。”
“……行。”贺平噎了噎,便举臂重打信号,将他的指令传达下去。
他们的人已经疲累不堪,确实更合适打援,真与马匪正面对上,还得仰仗这帮南方兵。
军士们迅速铺开,顾横之在周遭闹烘烘的跑动中,再次驱马向前。他端直的脊背几乎没有动过,显出一种旁人有些怪异但又觉合该如此的安宁。
重整旗鼓、汹汹而来的马匪们看到他,也狐疑地停住了脚步,无形中被断了一回气势。
他勒住马,单手挽了个枪花,将枪头换到面前,卸掉了细长锐利的锥尖。
步战用的长枪杆子不如他平常用的枪杆长,也不够韧,在他卸掉枪尖后,和一只普通的长棍几乎没有区别。
但他会走路那时,刚开始抱着训练的也是一根没有枪头的短棍。枪与棍之于他,区别只在于面对的敌人不同。
“一炷香,丢掉武器,下马投降。”顾横之没有用力嘶吼,但他的声音就像风一样在这片草场上传开。
马匪那边,几个头领先是吓得一愣,然后左右后头看了看,确认自己的人马绝对比对方多上几番。正欲嬉笑,就见对面又上来两名军士,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扔到阵前。定睛一看,不正是他们一直不见踪影的牧大王么!
几人的脸色立时古怪起来。
游击将军跟上来说:“二公子,人提出来了。想跑,就多绑了一层。”
顾横之分了一瞥余光到脚下,“劝降。”
牧野镰口中塞的布条被扯去,正好也瞟到这一眼,心底咯噔一下,骂了声晦气。难道是出师的黄历没算对,就劫一趟马,怎么老让他碰到硬点子?
他在心里叫苦,在游击将军眼里却是不听命令负隅顽抗,登时甩马鞭抽上去。
“没听到我们二公子的话?也不怕告诉你,衷州卫就在来的路上。我们边军不愿对自己人下杀手,但卫军可就不一定了啊。你既是他们的头儿,为你的部下着想,让他们投降自首争取从宽处理才是上策!”
“哎哟!”牧野镰大叫一声,借着这一鞭跳起来,因为手脚被绑在一起不便活动,为了立住身体而疯狂耸动,像一条狂涌的大甲虫。
他心中却在想,老子为什么能被你们偷袭成功,就是平时怕做大梦的时候被兄弟们割了脖子砍了头,才一个人住。看那几个衰人样子,怕是巴不得老子死了才好,劝个毛毛球!
顾横之微微皱眉,忽地正眼看向他。
看得他一个激灵,人站直了,腿也不抖了,忙咧开嘴说:“您别急,兄弟这就劝。”
他摆好表情,拿出最真挚的笑容,轻咳两声,吼道:“那边的几个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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