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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立即派各地官员去寻这不问散人。
而这位道者,正是陆宋远杳的阿翁,被茂王推举入宫,为陆濬医治。
那时阿翁道:“脏器之毒很难排出,但可先逼至足下,尚可保命。”
皇帝早已顾不得其他,连忙应允。
阿翁布针的医术的确高绝,只不至十日就稳了陆濬脉象,可他的这双腿,无法再行走。
“其实翁翁觉得,太子的腿,也是能治的,就是想要彻底治好,少说也要七八年。”一日夜里,阿翁揉着额头与陆宋远杳道。
“那阿翁告诉今上了吗?”陆宋远杳问他。
阿翁没有回答她,只望着屋外夜色,长叹一声,“没那么容易。”
年少的她当时只是觉得阿翁有些奇怪,却并未多想,反而还鼓励道:“那阿翁可要加把劲,好好想想怎么医治。”
阿翁收回目光,笑着在她头上拍了两下。
阿翁的突然离世,让陆宋远杳悲痛之余,再度思量阿翁的话,才知在这座皇城中,不容易的不是治病。
那时陆宋远杳刚至十三,她提着阿翁的药箱,跪在殿中,对皇上与张贵妃道:“求陛下允民女为太子医治。”
当初事关太子的腿脚,每次施针,屋中只留近身侍者与阿翁,陆宋远杳到底是女子,年岁不大也不得入内。
所以乍一听她此举万分荒唐,可旁人不知,阿翁每次回来后,会指着那图册与她细细讲解,手把手教她如何施针。
此时的陆宋远杳年岁不大,却已经习得阿翁针术。
“阿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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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女子,你怎么能……能碰……”张贵妃没有直说,但陆宋远杳也听得出来她话中之意,那人是男子,又是太子,伤处又在腿脚。
“阿翁曾与我说过,我是医者,只问行医之事。”陆宋远杳回道。
张贵妃欲言又止,“不,你年岁还小,你不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你日后若是长大,此事传了出去,你、你……你于女子身份,该如何自处?”
陆宋远杳再度叩首,稚嫩的脸上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平静,“阿翁说,医者,不问男女。”
那日陆濬屏退众人,房中仅剩他与陆宋远杳,一个时辰之后,合了药箱。
陆濬坐在榻上,朝她拱手,“日后,求医者治我。”
此后,皇帝对外下令,夸她聪慧懂得医理,让她跟在太子身侧,替太子调理饮食。
对内,只有皇上张贵妃与太子三人才知,她一直以来按照不问散人的布针法子,在日日夜夜为太子施针治腿疾。
能有如此心性的君王,怎会猜不出那不问散人为何离世,所以唯有此法,才能护住陆宋远杳,才能留住唯一能治陆濬之人。
至此,陆宋远杳与陆濬,只是医患,不是男女。
水榭中矮案几上,燃着一根香,这香还是陆宋远杳出宫前,特地为陆濬调制的,里面加了静心安神的草药。
此刻香已燃至过半,远处湖畔石廊上的陆宋远杳却未曾朝他走来,只在听他出声唤了一句之后,垂眸向这边行了一礼,便迟迟不肯过来。
以前不会这样的。
陆濬抬手掐断那缕青烟,指尖的灼烧感让他忘却了方才涌出的那股情绪。
他再度抬眼,看向那清丽的身影。
的确,是该不同的,她如今已经成亲了,就如前日里她与陆乘书时,阿娘与他说的那样,宋远杳出宫后不能再医治他了,他们不再是医患的关系,而是男女,男女之间该有别。
陆濬搓掉指尖灰尘,垂眸轻蹙眉宇。
不,这样的话并不全对。
她如今是唐阳公主,是他的妹妹,哥哥与妹妹坐在水榭中相谈,有何惧怕?
这般想着,陆濬再度看向不远处那个身影,温笑着再唤出声,“素素,过来。”
说罢,湖面扬起一阵微风,陆濬咳了起来。
这么多年的习惯,让陆宋远杳一听到陆濬咳嗽,就会心里一紧,她下意识动了一下腿,可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园口的方向,她探头张望,问赵内侍,“世子怎地还未过来?”
赵内侍道:“奴婢也不知,许是因为圣上那边还有事要交代,就来得迟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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