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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一次…诚然,但,刚才,自己和身扑上去刺杀曹仲德时,又何尝没有把半个身子的破绽都卖在别人面前?
(但,不管怎样,如何你一定还要挡在刘太傅前面的话,这次,就真得是最后一次了…)
完颜家的花园中,时间似乎停住了一样,却有凄厉的风声断续的响着,偶有几声归鸟沙哑着,一切,都开始渐渐的看不清楚。
这一天,这流了太多血,发生了太多事的一天,已开始渐渐沦入夜的怀抱了
吃力的喀着血,鬼谷伏龙挣扎道:“家主…为什么?!”
完颜改之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盯着他看,眼睛里带着一种很有趣,又很残忍的神情,就象一只猫在端详一只已经倒在了嘴边,却还没有完全断气的老鼠。
而且,还是那种去而复返,自己送回了嘴边的老鼠。
“为什么…”
把声音拉得长长的,完颜改之满意的抿着嘴,似乎非常非常高兴。
“这不是应该的吗,鬼谷…或者说,朱子平?!”
一听到这三个字,,鬼谷伏龙的脸色,突然变了!
过往的镇定,文雅,从容…一下子,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仇恨,是狂怒,是绝望!
“你,你原来一直都知道!”
激动的声音已经变形,鬼谷伏龙眼中满是狂乱的光芒,双手剧烈的震抖着,总是微笑的嘴唇已然痉挛,此刻的他,再没有半点谋士风采,更象是那种得了失心之疾的狂人。
“哼。”
冷哼一声,完颜改之擦一下抽回宝剑,同时向后急跃,避开了鬼谷伏龙的猛扑。
“你,你竟然一直都知道!”
血自腹中不住流出,神态恍惚的鬼谷伏龙却似完全没有感觉,自被叫破“朱子平”的名字之后,他就似突然失去了很多感觉,却又似突然多出了很多情感,如痴如醉,也如疯如狂,他吃力的向完颜改之扑击,虽然每一下都只是白白费力,却锲而不舍。
他的眼中,尽是对完颜改之的仇恨,那仇恨,竟是让人没人理解,没法面对的炽烈。
“竟然是你在利用我!竟然是你在戏弄我!”
激动的他,似乎已完全没有了理智,就连花园中已悄然出现了第三个人也没有留意。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狂乱的扑击,当然不能收得任何效果,同时,新出现的那个人也在快速的向他接近,并将手拍在了他的肩上。
“当然是我告诉他的。”
简单的说话,平静的声音,却如怒雷轰击,令鬼谷伏龙的身子一下子僵硬有如石像。
…也,令“理智”这东西终于再出现在他的脸上。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只可能是你,师兄…”
呢喃着,鬼谷伏龙的身子软软的靠向那人身上,缓缓倒下。
一手扶起他,放到自己肩上,新来那人用手试一试鬼谷伏龙的鼻息,方向完颜改之拱一拱手,微笑道:“完颜家主,在下告辞了。”
完颜改之态度极为恭敬,躬身道:“先生请便。”
又道:“请代问大圣安好。”
酉戌之交,在这初春的北国,天是早已经黑下了来了。
“咱们,已经走了有七十多里路了吧?”
强忍着痛,曹仲德挣扎问道,虽受重伤,他的头脑却并未停止思考。
“唔。”
点一点头,曹伯道面无表情,一边忽地右腕一翻,向后虚送,立有洁白佛光自他掌心响起,夹带着隐约“万”字涌射出去,便听得后面“碰”得一声响,夹着闷哼,还有重物坠地之声——追来的马蹄声却半点散乱也无,仍是整齐有序。
“这样子不成的,再跑下去,总归会被追上…”
只说了几句话,曹仲德的脸已痛的惨白,停下,吸了几口气,方又接着道:“在前面路口向右边拐,我记得再走三十里路,有一座法光寺,是金州名刹,今天又是佛门伽蓝菩萨诞辰,该有法事,此刻堪堪该散,人多杂乱,看能不能有机可趁…”说着又痛的说不下去。
曹伯道犹豫一下,脸上甚不情愿,却还是轻轻点头,到前面路口时果将马头一打,向右边路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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