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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娘隐约瞧见三堂黑漆大门处朱色的官袍一现,她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阎官都如此说,可见雉娘命不该绝,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大姐就被封为县主。”
大姐受封县主,有你这贱丫头什么事?
赵燕娘“霍”地站起身,“三妹妹,依你之言,大姐受封县主,还是托你之福,此话若传出去,让皇后娘娘怎么想?”
雉娘靠在丫头的身上,有气无力地看着赵燕娘,“二姐姐,你说什么?雉娘听不懂,大姐受封县主本是大喜之事,当然是皇后娘娘的恩典,雉娘有幸成为县主之妹,感激万分,二姐认为雉娘哪句说得不对?”
你哪句话都不对,一个小妇养的庶女,还敢自称县主之妹。
赵燕娘恨恨地想着,气愤难消,看着她苍白娇弱的样子,那举手投足间都像是勾引男人的模样,越发的来气。
“三妹妹,切记要谨言慎行。”
这话说得重,雉娘似是受不住,摇晃一下身子,猛然向前栽去,扑在赵燕娘的身上,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冰冷地说道,“蠢货,我要抢你的男人,易如反掌。”
说完往后仰,直直地往下倒,从后面看就像是赵燕娘将她推倒一般,所幸乌朵手快,一把将她拉住,主仆俩没有站稳,齐齐摔倒在地。
赵燕娘怒火攻心,指着她骂,“贱人,你还敢肖想段表哥,简直是痴心妄想,你不过是一个庶女,出身低贱,将来和你那小妇姨娘一样,是个做妾的命。”
雉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中水雾一片,大颗的泪珠滚下来,嘴唇颤抖,“二姐,你说什么?你居然…”
她身软体弱,还未从地上爬起,又倒下去,黑色的官靴急急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抬起头,泪如雨下,带着乞求,“爹…雉娘不愿为妾,刚才二姐说雉娘以后也会如姨娘一般,是个做妾的,前几日,段表哥也拉着雉娘,说什么要让我为妾的话,我怕…爹…我不要做妾,我怕…”
未好全的嗓子本就沙哑细气,又带着委屈和胆怯,还有伤心的哽咽,赵县令心疼万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有不疼的道理。
“爹,你莫听她胡说,女儿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赵燕娘急急地争辩,雉娘靠在乌朵的怀里,不去反驳她的话,只知道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园子里充斥着赵县令的怒吼声,闻讯而来的巩姨娘伤心欲绝,“二小姐,求求您莫要为难三小姐,她身子不好,怕是不能日日陪您赏花,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巩姨娘从乌朵手中接过女儿,就见雉娘悠悠转醒,有气无力地道,“二姐姐,雉娘实在是无甚气力赏花,怕是要白费姐姐的一番美意,请姐姐莫要怪罪,容妹妹先行回去休息。”
她说得小声,带着心灰意冷。
又转头看着赵县令,未语先流泪,“父亲,雉娘誓死不为妾,望爹成全。”
巩姨娘更是心如刀绞,哭得越发的哀切。
赵县令阴着脸,虽离得远,却亲眼看到二女儿将三女儿推倒在地,他冷冷地看着赵燕娘,赵燕娘犹在辩解,“爹,燕娘未说过让她为妾的话,燕娘…”
“啪。”
赵县令抖着手,虽然离得远没听真切,可做妾二字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还敢狡辩,堂堂官家小姐,居然能说出让自己妹妹为妾的话,你可知什么是礼义廉耻。”
赵燕娘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县令,掩面奔回自己的屋子。
“雉娘懂事,母亲欣慰不已,到底是没有白养你一场,但愿你一直都能这样聪明,那母亲就放心了。”
“多谢母亲教诲。”
赵守和正从前衙走过来,刚才父亲先是关心他的学问,然后又语重心长地嘱咐他,他是长子,以后赵家的担子都在他的身上,不仅要守住基业,还要照顾几个妹妹。
他明白父亲的意思,在他的心中,燕娘和雉娘一样,都是亲妹妹,不会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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