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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也问我相同的问题,爷爷都像没听见似的不回答,这回,他却出人意料的告诉我:“曾经有个儿子!”
曾经……
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了,那么他的儿子,多半是死了!
痛失爱子,这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将是一生的伤痛。
我不知如何去安慰,还有些后悔,本不该提起老人的伤心事的。
此刻,爷爷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他身体一动不动的背对着我站着,那消瘦弯曲的肩背透着岁月的残酷。
“都是我作下的孽……”
爷爷曾经也透露过自己做过错事的悔恨,我很难想象,到底是怎样的罪孽,让这位暮年老人整日活在赎罪之中。
之后,他也没有多说,我也不忍心多问,自己处理好伤口,起身说:“爷爷……以后您就是我的爷爷,我是您的孙女!”
这样,我们都有了亲人,多好呀!
爷爷听到这话。他回头看过来,眼中因情绪的干扰而湿润起来。
不过最后,他却被其他心事困扰,对我摆了摆手说:“我不能做你的爷爷!”
“为什么?”
“为什么?”他揉搓了一番眼睛,将刚才那动容的神色收起,严词对我说:“一个杀手,不管是对谁用了心,便是弱点,对谁都不好!”
我是海城三会要铲除的杀手白鸽,一天为杀手,永远就是杀手。
应泓对我说过,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所以我答应了一声。真诚的向爷爷抱歉,准备出去时,爷爷对我说:“那个人……”他看着门的方向说:“他骗了你!”
我知道爷爷说的段天尽,他不信任段天尽,就如应泓一样。
爷爷虽没有亲人,但他终究是干爹的人,所以阵营与段天尽不同,说这样的话提醒我,我不惊讶,也就没有如何放在心上。
从诊断室出来,段天尽站在院子外头,手里拿着手机在听。眉目深重。
他一定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才会这样。
我隐约感觉,此事与我有关,几步走过去,他也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将手机挂断了,回过头来,故作轻松的问我:“好了吗?感觉怎么样?”
“还好。”我回答完,下意识的问:“你接的谁的电话?”
“阿宽的!”他很轻快的答应着,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好像在故意隐瞒什么。
“阿宽说什么了?”
“就问我怎么样了,现在没事啦,早上青莲会的人并没有看到你的脸。”段天尽轻描淡写的说,但我感觉,他在故意隐藏什么。
若真是他说的这样,为何刚才他接电话时的神情凝重得就好像……有人死了!
“阿宽还说了什么?”我直接问他,心脏在扑通扑通跳着,告诉我它多害怕。
段天尽目光被一层灰色覆盖,他伸手过来,牵我的手说:“一些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
“我不信!”我站立着,垂直的手虽被他牵着,却十分僵硬。
他也知道瞒不了我,迈下眼帘,如实告知我:“是关于……你妹妹的事!”
“筠筠怎么了?”我立刻反手抓住他,满脸急切和预知不信的惶然。
“北港湾红星广场上,刚才悬挂起一具女尸,是海城三会的人挂上去的,没人敢去取下来……”段天尽没说完,看到我激动的往外面冲,他迅速抓住我,劝说道:“别冲动,还不能确定那就是筠筠!”
我一万个不希望那是筠筠,可筠筠在海城三会的人手中,今早他们设局捉我,却没有得手,还损兵折将,此刻将一具女尸挂在逍遥法外之地的北港湾示众,那女尸不是筠筠,还会是谁?
我强忍着要喷发的泪水,严正对他说:“别拦着我,你知道,我必须去!”
此生的大多数时间,我都在为了我的妹妹活着,现在,她的尸体就挂在城市那头最肮脏的地方高空,我怎能视而不见?
段天尽也清楚要拦也拦不住我,他想了想。妥协道:“你是必须去,但你就这样去吗?”
他将失去理智,情绪失控的我点醒。
三会的人,将筠筠的尸体挂上去示众,除了泄愤以外,最大的动机,是要再次引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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