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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鸣雨殿的街道上,卫龙形单影只,茕茕而行。
一路上,卫龙遇到许多修士,越是靠近鸣雨殿,越是遇到更多的修士。
在其中,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认识的,说三道四,深恶痛绝;不认识的,指指点点,幸灾乐祸。
“咦?那是谁?为什么独自一人前往鸣雨殿?这年头,谁没有几个知交好友啊?奇怪,真奇怪!”
“那个人低头走路,一股浓郁的阴沉掩也掩不住,好像家里死了人,看上去真可怜!”
“可怜个鬼!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卫龙,以前是风光的新科榜首,现在是可恶的过街老鼠!”
“什么?你说什么?那个人就是卫龙?立言‘不爽就干’的卫龙?”
“没错,就是他。我去过他家,吃过流水席,肯定不会看错!”
“可恶的卫龙,该死的卫龙,害我不浅啊!”
“是啊!一本《卫氏论句读》,怨声载道,听说吾皇陛下震怒不已,说他遗害无穷,罪该万死!”
很显然,很多修士获取信息的渠道不足,并不知道奉天殿发生的事情,以为卫龙难辞其咎,离死不远。
他们见到卫龙,如同见到瘟疫,极尽奚落挖苦之能事,不仅鄙夷,而且讽刺,甚至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再也没有以前的热情和拥护,再也没有当时的巴结和奉承。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跟红顶白。
卫龙听到鼓噪,只当是犬吠,一句也不回应。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与其夏虫语冰,不如哂然而笑。
就这样,卫龙低头前行,带着身后的聒噪,向鸣雨殿靠拢。
不多时,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鸣雨殿前的一座牌楼。
牌楼如同关隘,横在街道与鸣雨殿之间,阻止修士的前进步伐。
牌楼敞开的大门,刀枪林立,守卫森严。
应天府的衙役,正在检查进入广场、参与鹿苑的资格。
衣着光鲜的一群修士,手握玉牌,排成长长的队列,缓缓地向门口挪步,等待衙役的核查。
除此之外,还有一群神色焦虑的修士,站在街道的两旁,羡慕地观望门前的一幕。他们家底不丰,玉晶不足,缴纳不起昂贵的费用,只能遗憾地错过鹿苑盛会。
这一刻,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突然,从牌楼的门口处,窜出一人,跑向卫龙,热情问候:“卫兄,别来无恙乎?”
卫龙低着头,站在队列的末端,听到吕明乾的问候,也不抬头,淡淡地问:“吕兄何事?”
吕明乾凑到卫龙耳边,低声地问:“卫兄可曾悟到黄河水?”
“悟到了又如何,没悟到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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