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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如往常一样,一早就来到了办公室。他嘴上长了一个泡,这会儿正对着镜子看。水泡不大,可疼得厉害,高阳看了半天也无计可施。
丁战国来到高阳的办公室,见门开着,径直走进来,问道:“怎么了,高局长?”
高阳早已从镜子里看见他:“没睡好,嘴上起了个泡。”
“那是上火了。”
“是吗?可有人说,这是小人在捏我的嘴。”
丁战国笑了笑:“都是算命骗子的话,迷信。”
高阳没接话,放下镜子,示意丁战国关上门,然后又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让丁战国坐下。丁战国知道,肯定是有事要说。
果然,二人刚落座,高阳便开口说道:“有些话吧,老百姓说说也就罢了。你说连公安都这么瞎猜乱传,可怎么办?”
丁战国一时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地看着高阳。
高阳接着说道:“要是真有小人,捏捏他们的嘴也好。我怎么听说,李春秋的太太——”
丁战国这才明白,李春秋的事儿已经传到了局长的耳朵里。他顿了顿,还是决定坦白相告:“那边是个外科大夫,和李太太一个科室,长得不错,嘴也巧,能说会道的。前天夜里,让李春秋抓了现行。”
“你也在场?”
“当时,郝师傅刚出事,我去找李春秋。也是碰巧,我要是晚到十分钟,也许那边也出事了。”
高阳皱了皱眉:“怎么会这样?”
丁战国尴尬地答道:“可能李春秋这边有时候太忙,就忽略了家里。潘驴邓小闲,这种事——”
高阳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昨天下午?”
“说是在银行碰上了。我觉得是李大夫咽不下这口气,故意的。这件事是我在治安科处理的,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事。”
“听你的意思,好像下手还轻了。”
丁战国看了看高阳,奓着胆子说:“局长,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的同事,大伙儿都有点儿替李春秋不忿,纪律和分寸我们懂。”
高阳也看着丁战国,说道:“你们的分寸就是口口相传?一夜之间,连我都知道了。”
丁战国立刻会意:“等一会儿,我就去跟他们说——到此为止,谁再讨论就处分谁。”
方黎跟在一群说说笑笑的医生和护士后边进了医院的门诊大楼,不过他跟谁都没搭腔。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黑着眼圈,憔悴不堪,额头的青紫也很醒目。
走了两步,旁边的几个同事忽然都不说话了,有人在偷眼看他。方黎下意识地一抬头,看见姚兰就站在前方的楼梯口。
方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另一处楼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躲过,姚兰开口喊道:“方大夫。”
方黎只得站住,待周围的同事都识趣地走开,他才走过来,一脸愠怒地看着姚兰,压着声音说:“你疯了,在这儿等着?”
姚兰反倒一脸坦然:“医院的每个人都知道了。再遮遮掩掩的,故事的版本会更多。”
“李春秋呢?你这是要故意让他看见吗?他把我打成这样,你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想和你谈谈。”
方黎四下看了看,确定李春秋没来,便叫姚兰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
公安局的监听室内,李春秋看了看手表——送完孩子,再走到医院,这会儿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李春秋戴上监听耳机——虽然姚兰什么都没说,但以李春秋对她的了解,她今天一定会去找方黎。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耳机里就传来一阵嘈杂声。屋里来人了,听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听声音,二人已经坐定,但半天谁都没说话。良久,耳机里传来了姚兰的声音:“咱们断了吧,你离开这儿。”
办公桌前,方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着眼睛看了姚兰半天,不可思议地问道:“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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