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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如意旁为的入画却歪着脑瓜,犹疑地道:“姑娘,我刚才好像见到徐公子了,就在那首船上!”
费小玉瞪大眼睛道:“什么徐公子?你是说徐晋,怎么可能,我看你这小蹄子跟你家姑娘一样,想姓除的想疯了吧!”
费如意俏脸腾的飞起两团醉人的红霞,嗔道:“五妹,信不信我撕了你那张讨人厌人的小嘴!”
“哎呀,三姐饶了我这一遭吧,咯咯!”
……
此刻,钦差副使徐晋正站在大船的船头甲板上,青色的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胸前那只鹭鸶仿佛振翅欲飞。
大明朝的文官公服上均绣飞禽,而武官的公服上绣的是猛兽,合称“衣冠禽兽”,徐晋的官职是从六品的翰林修撰,所以官服上绣了一只鹭鸶。
这时站在徐晋旁边的老进士张璁,同样穿着青色的官袍,胸前绣的也是鹭鸶,他被吏部外放为南京刑部主事,而且限定他一个月内要到南京刑部报到,所以顺路乘坐钦差的船只赴任。
虽然被弄出京去任职,但张璁此时却满脸春风,没有半点颓废之色,迎着河风昂首挺胸,一副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模样。
这也难怪,张璁连考了八次会试,在奔五的年纪才得以金榜题名,他一直默默无闻,在外人看来,这个年纪就算中了进士也难有建树了。然而,张璁不久前的那封《大礼疏》震荡了整个朝堂,随之声名鹊起,愣是把朝臣分裂成了两派。虽然最后被杨廷和外放到南京坐冷板凳,但张璁却丝毫不以为意,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成功吸引了嘉靖帝的注意。
在这个国家,嘉靖帝才是最高统治者,别看杨廷和现在权顷朝野,但终究只是臣子罢了,而且还是垂垂老矣的臣子,他不会长久得势下去,而天子则会慢慢长大,羽翼会渐渐丰满。张璁目前要做的就是蛰伏下来,静静地等待腾飞的时刻到来。
毫无疑问,张璁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投机者,而且已经成功抓住了命运的转折点,在仕途上,他终将飞黄腾达。
实际上,张璁现在已经开始起飞了,他虽被弄到南京去坐冷板凳,但所任的职位却是刑部主事,正儿八经的六品官,比徐晋的从六品翰林修撰还要高一品,乃目前新科进士中,被授职位最高的。
当然,张璁在徐晋面前还不敢拿上官的架子,也拿不起这个架子,先不说徐晋目前是见官大三级的钦差,光就翰林修撰的职位就比刑部主事有前途多了。更何况徐晋深受嘉靖帝的信任,而张璁只是充其量吸引了嘉靖帝的注意。
徐晋和张璁在船头闲聊了一会,一名年轻的太监从船舱内行了出来,走到两人的旁边道:“徐大人,萧大人请你到里面谈事。”
这名年轻太监正是朱厚熜的伴读太监黄锦,也是这次的钦差副使之一,是由朱厚熜特别指派的,充当皇帝耳目的角色,这是大明朝的传统,譬如派军队出征,皇帝必然会安排一个内官作为监军,以免领兵将领独大。
这种制度虽然起到一定的监督制衡作用,但是不利的影响也很大,太监对带兵打仗毕竟外行,如果对主将指手划脚,甚至借着皇帝的名义狐假虎威,瞎指挥乱指挥,想不吃败仗都难。
当然,徐晋和萧淮这次出使的任务是赈灾,并不是带兵打仗,而黄锦也很有自知之明,并不敢在徐晋面前拿大,作为皇上身边的人,他比谁都清楚皇上对徐晋信任到何种程度。
“有劳黄公公了!”徐晋客气地点了点头,转身往船舱内行去。
徐晋进了船舱,副都御史萧淮正在翻看地图,见到徐晋便招了招手,和颜悦色地道:“子谦快过来,咱们商量一下赈灾的日程安排。”
萧淮和江西巡孙遂是至交好友,正是由于这层关系,他对徐晋也十分亲近,当成门生晚辈般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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