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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晋料定,当瓜州遭受到攻击,敦煌派兵驰援的可能极高,所以他暗地里派出最精锐的神机营埋伏在瓜州和玉门关之间,待敦煌派兵驰援瓜州时,便在半路将其吃掉,再乘胜攻下玉门关。与此同时,徐晋还派出谢三枪和依萨娜两人率五千骑绕道到敦煌西南,攻打阳关。
一旦玉门关和阳关被拿下,那么敦煌城便成了一座孤城,完全断绝了退路,城中的数万吐鲁番军队便也成了瓮中之鳖。
所以说,徐晋明地里攻打瓜州,实则是围城打援,再乘势来一个关门打狗,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敦煌,至于瓜州,等拿下了敦煌,再回头收拾也不迟。
言归正传,且说谢三枪和依萨娜两人率着五千骑兵,乘着黎明前的夜色掩护,悄然摸到了阳关的东面附近。
黎明前这一段时间,大多数人往往睡得正沉,负责值守巡罗的军卒也是困意最浓的时候,此刻阳关营地中的吐鲁番驻军也不例外,只听得营房中鼾声此起彼伏,就好像打雷似的。
由于阳关的防御重点是南面的叶尔羌汗国,所以营地中的箭楼大部份都建在西南侧,而东北面却只有一座箭楼。
此刻,营地东北面的这座箭楼上挂着一盏灯笼,昏黄的灯光下,可看到两名吐鲁番士兵在放哨,两人靠坐在箭楼中央的立柱旁,一边低声闲聊,一边呵欠连连,殊不知就在营地外不足三十米的黑暗中,正有两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两双眼睛在黑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儿,其中一双便缓缓往后退去,继而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距离阳关东面约莫六七里地的一片沙丘下,谢三枪听完了斥候回报的情况后,不由笑道:“看来这些吐鲁番人压根就没想过咱们明军会来偷袭阳关。”
依萨娜撇了撇嘴道:“阳关背靠敦煌,距离嘉峪关近八百里,恐怕换了谁都想不到明军会千里迢迢跑来偷袭。”
旁边的郭黑子嘿笑道:“所以说大帅用兵如神,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令人捉摸不定,厉害!”
依萨娜不满地冷哼一声道:“厉害个屁,他是用兵如神了,可咱们却成了深入的孤军,身后的敦煌城中驻扎着两万以上的吐鲁番军队呢,一旦被断了后路,咱们随时都可能全军尽墨。”
郭黑子面色一僵,讪讪地作不得声!
谢三枪皱了皱眉道:“娜娜,不可胡言。”
依萨娜撅嘴道:“三枪大哥,难道人家说错了,徐晋只管用兵,却不管将士的生死!”
谢三枪面色一沉,斥道:“闭嘴,正所谓慈不掌兵,大帅身为三军统帅,若处处考虑生死,妇人之仁,如何带领大家打胜仗,况且咱们身为将士,早就将生死至之度外。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更何况大帅既然命咱们攻打阳关,自然会有详尽的安排,断然不会贸然让咱们孤军深入,退一万步来讲,咱们是全骑兵,即便出了状况,要撤退还不轻易。娜娜,以后休再说些对大帅不敬的话,我不爱听!”
依萨娜脸色通红,连忙捉住谢三枪的手,陪着小心道:“三枪大哥,我以后都不说了,别生气好吗!”
郭黑子十分识趣地退了开去!
谢三枪神色稍霁,放缓语气道:“娜娜,我知道你对大帅有成见,我也理解你的立场,但嫁夫随夫是咱们大明的传统,你既然决定以后跟我,那就得放下你鞑靼公主的身份,倘若做不到,咱们还是尽早作个了断,免得以后彼此不好收场。”
依萨娜的脸刷的白了,红着眼睛道:“三枪大哥,你就不能为了我放弃明国人的身份吗?如果你愿意,我甚至能让你当上鞑靼的大汗。”
谢三枪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我谢三枪生是大明的将军,死是大明的忠魂,也罢,既然咱们立场不同,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断了吧!”
“不要!”依萨娜一把抱住了谢三枪的腰悲声道:“我不要断,好啦,咱们再也不聊这个了好吗?”
谢三枪叹了口气道:“娜娜,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以后的孩子是做大明人,还是做鞑靼人?”
依萨娜浑身一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是笨蛋,徐晋虽然打着帮自己姐弟复国的旗号击败了俺答,但种种迹象表明,徐晋是断然不可能把鞑靼的土地还给自己姐弟的,从他一直找借口,不允许门图返回鞑靼继承汗位就能看得出端倪来,所以她才对徐晋极为不满,才会说出刚才那番挑拔众将士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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