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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她去给崔家人送行了。”温鸣谦说。
“这世间的事真是有些难以预料,先前我还觉得她年纪轻轻就出了家,怪可惜的。现在崔家这个样子,她因为出家躲过了一劫,也算是幸运。”桑珥也不禁感慨。
“身为女子,天生下来就有数不清的难处,偏偏她又遇上那样的父亲和继母。”温鸣谦很同情慧心,“就好比是一张毒网罩在她的身上,除非挣脱世俗,斩断亲缘,否则就只能任由他们吸她的血。
这也是当初她想要出家我为什么不阻拦的缘故。我们能救得她一时,却不能为她谋得长久,只因名不正则言不顺。
活在这世上,只一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几乎把做儿女的后路断了个干净。
若爹娘能明事理,心疼儿女还罢了。如果遇上利欲熏心的,做儿女的,尤其是做女儿的真不知要脱上多少层皮来回报他们的生养之恩了。”
“说的是啊,当初她若不出家,她继母总是要把她带回去的。我们没有资格把她留下,就算将她送走,除了给自己惹一身说不清的麻烦,也难保她能活下去。”桑珥叹气,“只能说她的命有些苦,有这样的娘家,无论荣损都只把她当做牲口一样买卖。而这个世道多数的女子出嫁前只能依附于娘家,出家后又只能依附于婆家,难由自己做主。”
温鸣谦和桑珥感慨了一阵又回了屋,想着年下又给许多人送年礼,这几日都忙着准备香膏面脂等物。
好在傲霜心灵手巧,能帮不少忙,她们三个人每天早起就开始忙活,直到很晚了才熄灯睡下。
可这样忙着也很有趣,觉着日子也过得飞快。
又过了几日,桑珥从街上回来,进了门将买的点心放下就气喘吁吁地说:“真真是新闻,街上的人都在传呢。”
“姐姐快说是什么事?”傲霜一听忙问,“早知道有热闹,我也跟着你上街去了。”
“你不去也有不去的好,街上到处都是买卖年货的,挤也挤死人。”桑珥一边揉着发酸的膀子一边说,“就你这样的去了还不给挤扁了。”
“姐姐你快喝口水,喝完了好说新闻。”傲霜捧过茶水去给桑珥,“到底是什么事?”
“我到街上去就听人说卢家人遭了报应。”桑珥说完这一句就猛地喝了一大口水。
“哪个卢家?”温鸣谦正在绣花,停了针抬起头问。
“还有哪个卢家?就是原先的凤仙侯家!”桑珥一拍手,“他们不是被贬去了汀州嘛,结果走到半路,宿在柏人驿的时候,半夜里他家的那个傻儿子不知是怎么发了疯,拿了刀对着他爹娘乱砍一通。
他娘身上被砍了十几刀,当场就死了。他爹夺了门逃出去二里地,也因为流血多丢了性命。”
“啊?!”傲霜听得心惊,“这也太吓人了!他为什么把自己的爹娘给杀了呢?”
“咱们没在跟前也不知道,不过人们都传说是那些被他害死的丫鬟化作了恶鬼缠着他,他吓得要死,就拿了刀乱砍,谁知砍的却是自己的爹娘。”桑珥说,“管他是真是假,反正这样的人本也不该活在世上。”
“那个傻子最后怎么样了呢?”傲霜追问。
“还能怎么样?他连自己的爹娘都杀了,还能留着他吗?说是掉进冰窟窿里死了,我猜着那些人嫌他是个麻烦,押送回京费时费力,干脆就把他给处置了。”桑珥推测。
“哎呦,我的天,听着真让人心惊。”傲霜说,“不过也是他们的活该报应,谁让他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呢!”
卢家的惨事好像一阵风,霎时吹遍了整个京城,然而过不了几天就被人们渐渐淡忘掉了。
没过多久,曾经的凤仙侯府邸被赐给了新贵,那又是另一家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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