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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玻璃杯忽然变得充满凉意。
她也曾想过,再见时彼此该是什么模样。该笑着打招呼还是假装经年不见早已不记得,亦或者……
他们终究如同这般,连问候也变得疏离。
“嗯,还不错。“陆胜男握紧了水杯,竭力让自己镇定,“那么你呢?过得怎样?”
黑夜里似乎有叹息声,却听得并不真切。
“我?嗯,也还不错。”
两个人似乎再也找不到话说,陆胜男可以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铿锵有力,却又慌乱不已。
“我去给你拿阿姨的信。”
“好。”
那年江景白被带走,她从疗养院回来后高烧不止,不过是两三天的功夫,好似世界都变了样。
江景白消失不见,白司念出国。
直到张越从国外回来说,江景白的妈妈独自一人在疗养院,时不时有些疯癫。希望她可以去照顾她。
那天张越说的话都还在耳边:“姑姑身体早被毒品拖垮了,再这样抑郁成疾,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那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江景白的前路和将来在哪里,都不知道他要在监牢里待多久。
而江景白妈妈,也不知道能否等那么久。
陆胜男进了书房,从书架上抽出那本书。夹在里面的白色信封微微有了褶皱:致景白。
白纸黑字,细细的黑色笔迹并不工整,在她最后的岁月里,她已经手抖得拿不稳筷子。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江景白正盘腿坐在木质地板上,抱着向暖给安安买的一米高的大兔玩偶,手里捏着太空沙,看见她,抬头漫不经心地问:“你有孩子了?“
城市的霓虹带着夜色的沉寂,小区的路灯微亮,暖白色的灯光在他身后将他笼罩在其中。
陆胜男眉心跳了跳,江景白似乎有些难过。
手里的信忽然就变得烫手。
“嗯,一岁半了。“陆胜男将信递给他,”你怎么知道有孩子在?“
江景白忽然从地上起身,又快又急,夺过她手里的信,一把捏住她纤细的手腕:“谁的?”
带着肆虐的愤怒和戾气,声音也不似之前的清幽。
被捏住的手腕如烙铁般发烫,又痛。陆胜男抬头,撞进他黑色的眼睛里。
心脏忽然就疼了起来,好似被他捏住的地方不是手腕而是心脏般。
“什么谁的?这是阿姨给你的啊……”
“孩子是谁的?“
江景白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陆胜男疼得眉头都皱在一起。
陆胜男本能的用自由的右手去掰他捏着自己手腕的手,她越是挣扎,他越用力。
有温热的液体从他手腕上流下来,沿着手臂一直蔓延在他的指间,落在她的手腕。
猩红如蔷薇的液体,带着血腥。
“你流血了!”陆胜男慌乱地叫了出来,“江景白,你是不是受伤了?”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江景白怔怔地看着她慌乱的面孔,放开了她。
陆胜男慌张地撩开他手臂上的衣服,露出小臂上寸长的伤口来,又深又长,血肉可见。
兴许是刚刚太过用力,伤口正汩汩地流着血。
“你坐着别动,我给你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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