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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傅濯枝动了动,肩膀已经僵住了。他不好表现,怕檀韫在意,于是佯装无事,另一只手拿过那只包袱,“把袍子换了。”
檀韫说好,接过包袱打开,里头叠了两身袍子。
趁他低头整理衣服,傅濯枝活动了两下肩膀。
两件袍子都是岱赭刺绣海棠的,叠在一起像是某种隐喻。檀韫摸了摸柔软的布料,拿起自己那一身,把下面那件尺寸大些的放在傅濯枝腿上,没有说话。
傅濯枝看见这两身衣服时也愣了,一猜就知道是傅一声那个牛犊子自作主张,拿了两身一模一样的袍子来!
他心中忐忑,此时见檀韫没有任何不喜,还给他递了衣服,仿佛一种默许,高悬的心终于猛地落地,又变作另一种悸动。
檀韫轻轻抖开袍子,傅濯枝回过神来,忙转过身去。
车厢内逐渐想起布料摩挲的窸窣声响,听得两人都很不自在,更把换衣服做成了亏心事,各自愈发小心,待察觉自己的窘态时,又都偷偷失笑。
“我换好了。”檀韫说罢就侧身过去,也不怕看见什么,因为他听得清楚,傅濯枝比他更早换好。
傅濯枝闻言起身,推开车门先下车去。
傅一声挤眉弄眼,格外猥琐,傅濯枝没作搭理,用眼神吐出一个“滚”字,转身抬起手臂,让弯腰出来的檀韫轻轻搭上了。
檀韫头上的金丝纱帽已经取下了,头发用木簪挽起,柔顺地从肩头滑落。他下车时与傅濯枝擦身而过,身上带着车厢里的味道,傅濯枝眼神随之移动,在他看过来时笑了笑。
檀韫也笑了笑,转开话题似的,“傅统领去哪儿了?”
傅濯枝转头,傅一声不知何时滚了,他回头说:“去玩了吧,别管他,前头有家迎霜麻辣兔不错,走吧。”
檀韫跟上,说:“今日吃了,重阳节那天吃什么?”
“那天就再配一盏菊花酒,或者如果你不怕吃多了胃疼,日日都吃也未尝不可。”傅濯枝说。
路过一家摊贩,傅濯枝见檀韫瞧了两眼,就停步对店家说:“来一份炸茄,不要酱。”
“好嘞!”老板招呼道,“二位爷往边上挪挪,别被油溅到身上。”
两人闻言挪到后头的角落里。
檀韫问:“我从前怎么没吃过这家?”
“新开没几天,老板是蜀地来的。味道不错。”傅濯枝说。
“难怪你说不要酱,原是试过味道了。”檀韫说。
傅濯枝颔首,说:“芯子里已经有香味了,再抹一层酱,多少会遮掩原本的滋味,以你的口味来说更是过咸过厚。”
檀韫看了眼街头巷尾,说:“今日中秋,家家户户都团圆在家,外面也没有别的佳节时热闹。”
“这样正好,免得挤来挤去。”傅濯枝说。
两人等了小会儿,老板拿油纸包了份炸茄,恭敬地递给傅濯枝。
傅濯枝从钱袋子里摸了块碎银放在案头,老板忙说使不得,傅濯枝不欲多说,与檀韫走了。
还有些烫,两人走了段路,傅濯枝才把油纸打开,露出个适合吃的样子,递给檀韫,说:“捏着两边,别把油蹭到手上,慢慢吃,别燎着舌头。”
檀韫接过,指尖顿时暖了。他说:“我又不是孩子,用不着你细细叮嘱。”
“瞧着就像个小孩,闻到香的就两眼放光。”傅濯枝揶揄,被檀韫笑瞪了一眼,心情愈发畅快得找不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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