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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中,乌菏先是对谢虞琛之前反驳他时用的一句——“知识没有高低贵贱、上等下等之分”表示了认可。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基本都是有关谢虞琛之前提到的“通过考试选拔人才”的设想。
作为这个国家实际上的掌权者,乌菏比一般的政治家都要敏锐,也强硬得多。他不会容忍官吏的选拔权被门阀世族所操控把持。同时,他又敏感地意识到了现行制度的局限,以及选拔权完全被世族垄断后对国家带来的巨大风险和危害。
因此,谢虞琛在信中提起“通过考试选拔人才”的方法时,对方才会如此重视。因为他能意识到这句话背后蕴含着的、不可估量的价值。
乌菏所处的环境注定了,相比于亲眼目睹过中华历史几千年来兴衰变革的现代人,他拥有这个时代的人所固有的局限性。
可若是让他生于后世,他能做出的成就又岂是一个普通的现代人可比的呢?
谢虞琛浏览着信中的内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真是难得”。
田福原本正站在一旁,背着手研究桌上谢虞琛正做了一半的模型到底是何物,闻言直起身子,疑惑地看向对方。
什么难得?是说那几封信吗?
书信在这个年代确实珍贵。
虽然有完备的邮驿,可以让书信一站接一站地传递到目的地。但这样的驿站都是为皇家和官府服务的,普通人若是想要寄一份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田福前些年南来北往地经商时,商队里的人经常会替同乡人捎信,顺带收取十几文钱的费用。
很明显,谢虞琛说的“难得”并不是指这个。
但谢虞琛并没有替田福解答他心中的疑惑,笑了笑后便继续低头看信了。
信的另一头是一个能理解他的观念,认可他的选择的人。
在这个只有他自己一人的、蒙昧无知的陌生时代,难道还不够难得吗?
信里的许多内容他需要认真地思索过后才能给出答复,见田福对桌上的东西感兴趣,谢虞琛便把信笺折好重新塞回了信封中,起身走到长桌旁。
“这只是个半成品,还没有完全拼接好。”
桌上是他前些天做的筒车模型。
他当初给学堂挑选授课内容时,正好在一本杂书中看到了一段关于翻车,也就是龙骨水车的描述,想起了自己曾在后世见过的简易水车。
后世的水车和筒车的原理大差不差。而相较于翻车,筒车的体积更小,更省力,也无须用人力或畜力驱动。算得上是灌溉器械的一大革新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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