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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在几秒的沉默后,玛丽终于抵抗不住了,她叫了起来,“我们的确报了警,但理论上来说,他并没有违法,也没有侵入私人领地,在你看到他之前也不能说是对你造成了打扰——和别的stalker比——”
“玛丽!”切萨雷突然语气很重地插话。
“别的stalker?”珍妮提高了声音。
“噢!噢哦——”玛丽戏剧性地一把捂住了嘴,左右地看着后排的两人,过了一会,她缓缓挤出了一个夸张的微笑。“呃,j。j,放过我一次?——你能不能当作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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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珍妮从电梯里走出来,快步走出和车库相连的裙楼,大声地抱怨道,“这一切只是难以置信,你们简直让我开始怀疑我的整个人生,我是说,我还以为我对自己的全部生活了如指掌,一切全在控制之中,而现在你们忽然告诉我,你们一直瞒住了如此重要的事没和我汇报?为什么,玛丽,为什么?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脆弱得无法承受有一些变态对我有所迷恋的事实吗?”
在这件事上,切萨雷和玛丽难得地处于完全理亏的态度,毕竟在珍妮的认知里,此事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团队四个人要一同面对,如果说这件事只是之前有一些小打小闹的骚扰邮件被拦截下来,而玛丽没有告诉她的话,也许她还不会这么生气,但问题在于,现在事态明显不是这么的简单,那个stalker手上甚至拿出了人形立板——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珍妮还是认出来了:这就是当年那个闯入者使用的海报,最起码,他们用的都是她在《加勒比海盗》里的造型。正是这一点让她寒毛发炸,脾气几乎是瞬间就走向失控——这么重要的事,团队为什么会选择瞒着她?这和她本身息息相关,她有权知道!
“现在是坦白时间,”把沙发上所有的抱枕都扫到了地上,以此表达自己的决心和怒火,珍妮使劲地把自己摔到了座垫上,盘起手,沉着脸望向了玛丽,捎带着也瞪了切萨雷一眼,“所有一切,全都告诉我,一个细节也不要漏掉。”
说实话,她虽然是团队的核心,但在团队中却的确不是那么的有威慑力,玛丽虽然也表现出了被震慑住的表情,快速地眨动起了双眼,但依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暗自瞟着切萨雷,等着她的指示,而这也让珍妮不能再避开切萨雷了——之前她一直在玛丽身上集火,但现在如果继续保持这个策略,那么玛丽就会对她不敢不能不愿或者也许仅仅是做不到对切萨雷发火的事实了然于胸。
“看起来你像是主谋。”她抬起下巴,提醒自己,不管切萨雷有多好的理由,她都应该要继续保持怒火,因为他隐瞒了这件事,这就是不对——
仿佛女王一般地,她下了命令,“speak!”
“copycat。”切萨雷说,他的表情依然很沉静,显然没受珍妮的怒火影响,不过珍妮依然可以从他刚才追着自己走出车库,以及在车上的沉默中发觉(或脑补)出他的心虚,“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而这也是我决定把你和这件事隔绝开来的原因——自从1月我们传出绯闻开始,你的stalker群体就似乎受到了刺激,我们收到的骚扰信件直线上升,而在我们的住宅地址曝光之后,开始有人来门口守候,或者留下恐吓包裹,这张海报——把你吓住的主要原因——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看起来stalker的思考模式似乎都很像,他们都在不自觉地模仿着这条路上的先行者,想要给你留下更深的印象。”
珍妮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原理,之前的闯入案中,警方再三强调要媒体克制报道,就是因为这种铺天盖地的报道是一种另类的宣传,会激发潜在人群的效仿心理,甚至可能会刺激到一些stalker的心理,让他们的骚扰行动升级,甚至是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伤害到珍妮的人身安全。不过,即使如此,听到切萨雷告诉她,这张海报已经不是第一次再度现身,她依然有种想吐的感觉,在这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格外冰冷,令人呼吸困难。
“但媒体并没有曝光现场照片,”她强忍着恶心,迫使自己回忆着那段糟糕混乱的日子,“狗仔也没有拍到,他们不该知道这张海报的存在——”
“这也是我们没有采取进一步应对措施的原因。”切萨雷说,他密切地注视着珍妮,仿佛在评估着她现在的情绪,“我们希望这会是一条线索,带领我们找到当年的闯入者……”
血腥味、凌乱的字体、了无生气的冰冷躯体——无数凌乱的意象瞬间来袭,珍妮吞咽了一下,努力抑制住耳边的嗡鸣,她讷讷地说,“但,但我以为他已经——你们不是说,在伦敦,那些侦探开了一枪——”
“我们找上的侦探的确盯住了一个重返现场的嫌疑人,也的确对他开了一枪,把他击落河中,确认他生还的可能性极低。”这还是切萨雷第一次对珍妮谈到当时的细节,在此之前,他只是含糊地对珍妮说过‘也许你以后不需要担心他了’,而这些话让珍妮更加坐立不安——虽然切萨雷和玛丽对此没有任何点评,但她已经意识到了他们这么做的原因:这件事当然非常可怕,作为她的朋友和伙伴,玛丽和切萨雷也会受到影响,但没有任何人会比她受到的影响更大,毕竟,那个不知名的stalker瞄准的人是她。“但那毕竟是夜晚,他们也无法给出百分百的保证,而在那之后的数年内,事态的发展则多少证实了他们的观点:那个人没有再出现,没有报复,他应该是已经死了。”
抬起的肩膀落了下来,珍妮抿了抿唇,不再维持着盛怒的架势,而切萨雷似乎把这一切变化尽收眼底,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珍妮一眼,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而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他并没有死,还设法和他的同类保持了联系……”
不顾玛丽瞪大的眼睛,珍妮情不自禁地反握住了切萨雷的手掌,并有再次依偎过去的冲动——在一段时间之前,她对于和切萨雷的肢体接触是有些排斥的,但现在——尤其是现在,事态显然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次机会,”强忍着哆嗦的冲动,她努力镇定地说,感觉到切萨雷的手指有力地钳住了她的虎口,源源不绝地传达着体温和他无言的支持,“我们可以利用他因为婚讯而重新浮水的机会,彻底地解决这个麻烦……”
转过头打量着似乎重新变得空荡、陌生的起居室,她在心底默念着‘恐慌就是输了’,喃喃地说道,“而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特别、特别的小心……”
也许是切萨雷做了什么动作,或者是用眼神表达了什么,玛丽忽然跳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着‘我去接个电话’,几乎是逃跑一样地离开了起居室,而当门被合拢的下一秒,切萨雷就握住了珍妮的肩膀,将她拢在了怀里。
“我们会解决这件事的。”他似乎对珍妮现在需要的东西心知肚明,并且毫不吝啬给予——珍妮忽然想到了她第一次遭受恐吓时他的安慰,她模糊地想:也许当时他也会给我一个拥抱,如果有人教会他的话。“ok?我们会解决这件事的,你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害你,而我们肯定会解决这件事的,明白吗?”
淡淡的海水咸浸润着她的发丝,隐隐约约地,珍妮意识到了一丝危险,似乎有些不该发生的——他们一直在回避的事,出现了一丝端倪,一座坚固的堤防出现了裂缝——
但她现在无法去考虑这些,她需要的并不是这些,珍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切萨雷的古龙水味道更深地吸进了肺里。
“我们会解决这件事的。”她重复地说,“是的,我们会解决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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