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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元在家里喝着闷酒,这个时候除了喝闷酒之外,他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可做。
原本应该是叛军的蛮民,莫名其妙的就被招降了,用的,是他每年上表的借口,蛮民当以安抚为主。
是的,鲁元每年在上奏州府的时候,都是以这样的理由,希望能够宽待蛮民,来向州府要更多的钱粮,但当这个理由从刘毅这里给出以后,鲁元感觉自己像吃了苍蝇。
而且刘毅还招募了大量的蛮族士兵在新城那边训练,你一个少府,就算加上一个南中丞的虚职,也没必要招募这么多的兵马吧?如今南中又没有战事?
朱提的大户被蛮族屠戮一空,而蛮族又被刘毅招降和接管,以后蛮族方面的税赋不再由他管,而朱提的官员、百姓,现在也由少府那边直接管理,马良担任南中丞之后,基本上原本该自己做的事情,现在都被马良那边截下来了。
出门的时候,鲁元发现那些以往畏惧自己如虎的百姓不再搭理自己,就算自己站在他们眼前,得到的也只是一个厌恶的眼神,而且随着新城建立,朱提的百姓被迁走,大户刘毅也许诺了新居,也纷纷搬走,但唯独太守府就像没了爹的孩子一般,无人问津,眼下终日待在这空荡荡的土城中,鲁元渐渐发现一个事实……自己被架空了!
在自己完全未曾察觉的情况下,太守府的权利在被刘毅一点点的抽空,十几年在朱提经营的人脉和关系网一次蛮族入侵被彻底瓦解。
而且鲁元悲哀的发现,就算余下的那些大户,此刻对自己都有些敌视,至于原因,大概是那五千万钱惹的祸,那是以太守府名义借的,但刘毅除了允诺的新宅之外,并未再给他们任何便利,至于原有的便利……自己这个太守都被架空了,如何满足?
十几年经营的人脉和势力,如今却如同镜花水月一般不真实,更让人难受的是那种从万人敬畏的一郡太守,一夜间成了人嫌狗厌的存在,那种巨大的反差让鲁元一蹶不振,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收拾自己了?
“府君,莫要再喝了。”郑主簿从门外进来,看着桌案上空掉的酒坛,苦涩道。
“你还敢来!?”见到郑主簿,鲁元的眼睛有些发红,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从郑主簿的背叛开始的,没错,在鲁元看来,刘毅之所以针对自己,定是郑主簿在被刘毅关押的那三天里,嘴没把住门,他是个叛徒!
“府君,我们斗不过他的。”郑主簿苦涩的笑道,对于鲁元的埋怨和愤怒,并没有去反驳,只是跪坐在鲁元的下手处:“从他刚入南中开始,就已经布局了,这朱提一带的蛮民,都听他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们的事情,就算没有卑职,恐怕……”
说到最后,郑主簿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说。
“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鲁元看了郑主簿半晌,闷闷的喝着酒,没给郑主簿倒。
“府君,我等未必就没有机会!”郑主簿突然往前挪了挪,低声道:“蛮民之患已除,那刘毅却并未撤走军队,反而大肆招兵买马,是为何故?”
“嗯?”鲁元有点儿上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茫然的看着郑主簿。
“府君莫忘了,那刘毅此番来南中,是为何故!”郑主簿无奈的提醒道。
“铜山!?”鲁元打了个寒颤,酒彻底醒了。
他们这些人为何敢无视如今强势崛起的刘备?最大的原因,就是手中掌握着铜山,而且不止一座,如此巨大的利益,谁愿意放弃,将大部分交出去?再说南中各种特产,同样能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别看南中偏僻,这里随便一个大户,放在中原,只论财富的话,绝对不下于那些大世家。
如果说刘毅这种种作为,就是为了聚集力量谋取铜山的话,那这就不是朱提一家之事了。
看着郑主簿,鲁元目光变得有些深邃起来:“你是说,他想对建宁动手?”
“不错。”郑主簿肯定的点点头道:“眼下那刘毅自以为得计,放松了对府君的监控,府君何不趁机逃离朱提,去往建宁投奔雍闿,讲明原因,邀那雍闿着急南中大姓,共同出手,到时候,何愁不能夺回朱提?”
刘毅就是有这几千蛮兵又能如何?蛮族真正聚集的地方,是建宁、是牂牁、是越嶲,而非朱提!
“好!”鲁元闻言严重的迷茫与颓废渐渐被斗志所替代,这段日子以来的憋屈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一般,站起身来,咬牙道:“来日定要亲手斩杀那刘毅,以削心头之恨!”
郑主簿道:“事不宜迟,不如我等即刻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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