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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此私会,松钗和景平都没料到。
想那无夷子和嘉王侧妃一来该避男女之嫌,二来该避皇室与外方道观之嫌,居然隐秘相见,没有猫腻才怪呢。
“师父有话带给穆娘子,”无夷子的声音在寂静之所响起来,连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眼下,陛下与重臣们因神君祠之事结下的嫌隙不浅,事情看似搁置了,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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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暗自盘算:
无夷子口中的“师父”,是晏初曾经提过的“老牛鼻子”吗?
怎么也搅合在这事儿里了?
嘉王侧妃穆颂雪没等对方话说完,突然“扑通”跪下了:“师兄,求您想个法子,让我离开吧……”
无夷子话语顿挫,愣了极短的瞬间。
寻常时他是副高人模样,看地上的石头都自带极淡的脱俗悲悯之色,此时看向穆颂雪,却是无奈里和着几不可见的烦躁:“让你走……?是你不要命了,还是我不要命了?”
这话问完,二人谁都没再说话。
就一个跪一个站,仿佛要僵持到天荒地老。
松钗向景平打手势:动手吗?
无夷子周身泛起一股极淡的杀气。
那二人表面沉静,心底该是已经天翻地覆。
景平手腕轻翻,钢针捻在指间戒备,示意松钗:稍微等等。
又过片刻,穆颂雪轻叹一声,僵直的肩膀松懈了:“师父还说了什么?”
她也对那“老牛鼻子”口称师父。
“神君祠的事情,或许会演变成当殿对峙,师父让你一口咬定这事与嘉王殿下没关系。甚至在关键时刻,谁要害你,你便反咬那人一口。”
穆颂雪目光闪烁:“师父是何意,神君祠之事本就与我无关,有人要拉我入局……?是陛下,还是我姐姐?”
无夷子笑道:“她真是你姐姐吗?她是只恶毒杜鹃,取代你的身份,抢你的夫君,现在享尽荣华富贵,却害你在这里枯守,你猜她若知道你要对她不利,会不会将你当个障碍一手扫开去?”
穆颂雪没再言语,向无夷子行礼,转身离开了。
无夷子则在窗前,目送她回到房间,轻轻叹出口气,见院内再无旁人,自窗口一跃而出,翻过屋脊,回主院去了。
事情如脱缰野马,跳脱开景平与松钗的算计。
松钗侧目看景平,见他依旧面色沉静,已颇有李爻那处变不惊的大将气度。
“现在怎么办?还依照计划吗?”松钗问。
景平淡声答:“容我想想。”
景平原本的算计,是赶在李爻回都城前,彻底激化辰王与皇上的矛盾。
皇上庸庸无为,大毛病几个,小毛病一堆,这些不足组合在帝君身上,足以组合成断送南晋国运的缺漏。
而辰王,也根本没有看上去那般不争,他文武兼备,却因一条承大统者不得有缺弊与皇位擦肩相错。
或许圣上登位之初,他尚期盼三弟是治国之大能者,而今看,赵晟显然不是。
辰王怎会甘心国运衰败?
自从赵晟亲自到江南迎李爻还朝,景平便知道,皇上将他看作一枚牵动李爻心思的棋子,既然从头便是棋子,那么他接下来要做一枚在赵晟看来更有用的棋子。
所以,他晌午觐见时锋芒毕露。
而人只有在自救无方或大势将颓时,才会言无不尽。
景平要做的,便是挑唆鹬蚌相争,再向弱势的一方抛一根救命绳索,诱惑他自行说出更多旧事。
只是没想到,眼下出了点小变数。
“今日暂且不动手,让兄弟们保护嘉王侧妃安全,临到大朝那日夜里,咱们再帮这位穆娘子愿望得偿,之后无夷子八成会跑,悄悄坠住他,”景平说到这里又想了想,“此外,还得劳烦先生查一查无夷子与他师父的底细,嗯……”
松钗见他迟疑,便道:“反正都是猜测,大人可先不论证据,先都说来听听。”
“皇上对离火教的态度只是放任和暗中得利,却从没有过切实的支持,料想一个野教派,仗着皇上宠妃的几句马屁话镀金,可以敛小财自己丰衣足食,却难以短短数年间左右国运。或许,背后还有深谙此道的高人推波助澜……”景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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