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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还没等东宫的火势控制住,马贵妃的人就到了他宫里。
不到十岁的蒋文峥亲眼见到从小跟他一块儿长大的小太监死在他眼前。
等衡帝回京调查东宫失火原因时,他的母妃被困在宫里,他走到哪儿马贵妃派来的人就跟到哪儿。
先皇后的死被归结为意外。
蒋文峥听母妃之言,主动拜见了马贵妃,不卑不亢地说那夜他什么都没看到,逾越礼制唤贵妃娘娘“母后”,引得女人眉开眼笑,扶着他慈爱地摸他的脸夸他是“懂事的好孩子”。
再过了三个月,马贵妃成了新皇后,他的母妃不治身亡,而他成了马皇后的儿子。
时至今日,生母的遗言犹在耳前,“文峥我儿,你要忍,忍不下去也得忍,只有这样,你才能好好地活着。”
他的生母忍了一辈子,丢了儿子丧了性命,他忍了二十年,被迫新娶痛失爱妻。
马皇后一意孤行将秦家姑娘塞给他做侧妃,眼见蒋文凌倒下,大势尽在手中怕他羽翼丰满不再受限,迫不及待要扶持秦家姑娘做未来的东宫皇后。
他们的如意算盘都落了空,谁都不曾想会突然冒出个蒋文玄。
蒋文峥不知自己得忍到什么时候。
他是肉骨凡胎,也会有疲于应对之时,但只要他不死,他就得一直斗下去,直至分出胜负的那一日。
猎猎的风雪声盖过马蹄响,蒋文峥回过身,望着月光里魂不附体的傅至景。
“你来晚了。”
轻悠悠的四个字有千斤之力,砸得傅至景冲上前去攥住蒋文峥的领子,厉声问道:“孟渔呢,你把他藏哪里去了?”
蒋文峥趔趄一步,目光缓缓地落到一旁燃尽的灰土里,喏的一声,“他在那里,在我怀里断气的时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傅至景根本就不信蒋文峥的鬼话,看都不看一眼,伪装的沉稳、冷静在这时彻底被撕了下来,露出狠戾的底色,双手青筋暴起,“让他出来见我。”
面对这样的傅至景,蒋文峥觉着有点新奇,不禁轻笑出声,重重将人推开后道:“你真想见他,就到黄泉底下去和他碰面,但我猜,孟渔未必会等你。”
傅至景的眼白赤红,瞥见蒋文峥嘲讽的神情,意识到自己被牵着鼻子走,陡然静了下来,他竭力挺直了脊梁,却仍不敢看烧成堆的灰烬,声音绷紧,“二哥说笑了,孟渔行刑之期未至,我只是怕有人阳奉阴违……”
“不要再装傻充愣了。”蒋文峥打断他的话,“难不成你真仗着自己是皇子,觉着犯下欺君罔上的弥天大罪不必付出代价?你既选择让孟渔顶了你的身份,就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如今倒要来责问我为何要处置掉一个假冒皇子的狸猫,你不觉得荒谬至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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