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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口没有鞑子敢往外钻了。
洞被晋军将士们填进雷火弹,炸得塌死。
不能一劳永逸,起码可以保证暂时不会有耗子冒出来。
这方法激进、壮烈却可行,裴安凛声道:“伤员退下!囫囵弟兄随我将剩下三处耗子洞炸了去!抓出皮焦肉嫩的老鼠下酒祭军旗!”
“得令——”
异口同声、无人退却。
登平城打得火热。
都城邺阳还用南晋苟延残喘的气数,撑着虚假的风平浪静。
郑铮出事之后,皇上已经很久不见赵屹了,他骨子里还持着不乐意对小孩子发脾气的一点坚持,深知自己脑袋时好时坏,真相未明干脆避而不见。
赵屹小小年纪心思深沉,嘴上不说,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可他不敢去问,生怕问回更骇人的结果。
他只得每日机械性地好好念书、认真学医。把章遮曾向他许下的投名状当成心事封存。
但他只有七岁多,心事藏久了,身体就显了相,很难瞒过贺神医。
这日快下课时,景平道:“二殿下学医有日子了,药方也背得顺,想不想开个方试试。”
赵屹迟疑:“我……可以么?”
景平脸上难得挂起丝柔和:“万事开了头就不再难了,殿下可以给自己开道平安方,下官给殿下把关。”
赵屹得到鼓励满心欢喜,根本没想过小老师的满心弯弯绕,起笔写方子递上去。
“唔……”景平垂眼看,装模似样地给小孩诊脉。
赵屹紧张之余,闻见老师袖子里有股时有时无的好闻,与王父身上常年不散的气味相似,但与那太过温柔的梧桐香气相比,老师袖中的味道混杂了中药草的深沉。他细看,发现景平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大袖遮挡下,食指勾了串指捻小珠,指间的玩物,挺精巧。
景平见他端详,大方笑着拿给他看:“下官试方子做的药香珠,这方还不大成,也不适合殿下。往后若是做了别的方,给殿下拿去玩。”
赵屹点头,觉得老师做出来的定是好东西。但他又有不懂:“老师,梧桐入药多是医治金创外伤,这珠子该走内经,用梧桐来做什么?”
景平略一愣,高深地弯起嘴角,没答反而道:“芍药、川穹、香附疏肝解郁,地黄、天冬、酸枣仁补心安神,殿下方子规规矩矩,循古方小做改动,算很得宜了。”
小孩儿被夸刚要开心,听景平又道:“只是心结药石难医,殿下年纪还小,不该裹在大人的算计里。”
他自问不大懂如何哄小孩,只得摸索着李爻当年打动他的路数依样画葫芦——要把对方当小孩,又不能太把对方当小孩。
这是个度,不好拿捏。捏多了,少了理解;捏得少了,安全感又不足够。
但景平知道赵屹的心结,切入点算很精准了。
果然,赵屹低下头无意捻着衣带,他想说,不知该如何说,突然问:“老师,你说人想往上走有错吗?”
在景平看来,这无异于问:我想要太子位有错吗?
“想法本身都没有错,事情也没对错。所谓对错不过是立场和利益的博弈。好比老虎要吃肉、蚊子要吸血。假如……唔……你是只蚊子,传承上万年吸血喝露水才能活下去,这于你而言没有错。且你生来就是蚊子,这也并不痛苦。痛苦的是你做了多年蚊子,突然一天有人告诉你,你不是蚊子。”
赵屹聪明极了,登时明白老师所指。他被外公当“蚊子”潜移默化多年,一朝想吸血,大伙儿却说:你不是蚊子,吸血不对。
他咬着嘴唇,忍不住去拉景平的手:“先安殿的章遮曾经私下找到我,说要给我投名状,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那之后王父和郑大人遇袭,我怀疑……这事跟他有关,后来他再没找过我,这里的很多事情我还想不明白……我……我觉得事情没结束……我又不敢去问……”
话没说完,他头顶被景平轻轻罩住了,揉小狗似的轻抚几下。
景平的手于七岁小孩子而言宽大、温暖又可靠。让赵屹心底生出种皇后娘娘给不了、皇上无心去给的安全感。
“很快就结束了,”景平轻声道,“放心吧。”
扶摇身为太常寺卿和皇上一起跑了,这不代表太常寺不用干活。太子监国有诸多拜仪,眼下起码要去先安殿拜祖宗牌位的。
太常寺少卿在小朝上将事情提出来了。
群臣们面色迥异。
景平不动声色地翻白眼:赵晟连爹都打了,他那混账老子不保佑他赶紧亡国,已经算宽宏了。
左相苏禾出列道:“经上次一事……先帝恐怕魂魄难安,陛下又或许不日将会回来,咱们礼仪从简,少些官员去打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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