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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暴雨带来的减产,给予了这一切最后一击。
任施有些疲倦的坐着马车,从周家往城中走。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流民大量聚在县城门外,将草插在自己头上,或跪或躺的等待着城中有人能将自己买下。
只是如今工坊已不再‘招’人,而城中居民自己尚且都顾不得,哪里还能有余粮供的起别人吃喝?一直无人过来买下他们。
故此,一见坐着马车出行的任施,这些流民便立刻涌了上来哀求。
“我是织工,会用提花机,求大人买下我吧!我只要十五石米就够了!”
“大人,我会酿酒,会木工,还能修机器,只要二十石……”
“求老爷发发散心,领走我这双儿女吧……”
“都让开!”
车夫厉声呵斥,将这些人都驱赶到了一边,安稳的入了城。
看着这些流民的模样,任施逐渐握紧了拳头,一路未发半言。
直至马车停在一处粥摊。
这是城里给无业居民施粥的地方。
流民中有不少匠人,失家失业的他们只需要有口饱饭,有处休息之处就够,于是不少作坊将旧工人解雇,把他们雇了进来,这些霎那间失业的工人瞬间没了生计,有些尚有储蓄的还好,能够再撑一段时间,没有的,和流民也没什么区别了。
粥摊免费施粥,城内城外都会发,只是粮食不多,每日只供一碗,勉力保证人不被饿死,但不断增多的人口让粥摊能够存在的时间越来越短,连两日都不够维持了。
组织起来施粥的任施,只能到处游说大户,劝他们捐出一点粮来,可惜——
粥摊前等待的李勉见任施回来,立刻起身询问:“任兄,此去周家如何?”
任施有些无力的看向了他,随即慢慢的摇了摇头。
“这群混账!”
有腹中饥饿的工匠还在粥摊周围晃悠,他们不太适合在这里谈话,李勉只能招呼着对方一起进入自己家中,而后抱着头,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努斥道:
“这群大户,家中不知道积了几年的粮食,如今受灾,竟一点都不肯拿出来,就为了再饿一饿这些农人工匠,好挑更加低价忠心的奴隶……就不怕激起民愤,不怕天师与刘使君亲至吗?明明使君已经就在汝南了啊!”
“他们觉自己能火中取栗,只看得见偌大糖栗,看不见那糖栗边的熊熊大火,哈,或许还觉着自己能扑灭大火呢!”
“你可知周家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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