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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恶毒,可那又怎样?
当善良成为一种罪过,当善良成为捅向亲人的利刃,她唯有丢弃善良与良知,杀尽仇敌,方得始终。
只是,到底还是会想念啊。
墓碑上的寒意浸入谢言晚的身体,将她几乎冻得要僵住,可是她却仍旧紧紧地抱着,仿佛只要闭上眼,就可以看到奶娘的音容笑貌。
身上鞭伤疼痛难忍又疼又痒的时候,她忍着伤痛坐在自己的床边,轻柔的抚着自己的后背,嘴里哼唱着那首歌谣:“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
谢言晚闭着眼睛,唇角带着几分笑意,轻声呢喃:“蛐蛐儿叫声声,好比琴弦儿声。”
随着她的声音发出,夜风逐渐大了起来,呜呜咽咽的,仿佛在同她一起唱着这首曲儿。
直到谢言晚抱着墓碑睡过去之后,才有一个身影从树影斑驳之后走了出来。
他精致的眉眼中,带着怜悯和心疼。
而后,凤栖止轻柔的将谢言晚抱了起来,揽在自己怀中,一步一步的朝山下走去。
月影清辉遍洒人间,而他抱着谢言晚的身影,在这夜幕之下缓缓走远。
翌日,谢言晚是在鸟儿叫声中醒来的。
回廊下的画眉鸟叽叽喳喳,细碎而明亮的日光从窗棂下挤进来,将地面上都投射出几分暖意来。
谢言晚睁开眼,却诧异的看到自己竟睡在床上。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山上祭奠奶娘,然后便抱着墓碑沉沉睡过去了,她是怎么回来的?
而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雕花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有男人携着冰冷的空气和日光走进。
见到她醒了,顿时鄙夷道:“醒了就赶紧滚出去,没得占着本座的床。”
谢言晚这才发现,她睡得不是先前那房间,而是凤栖止如今的卧室。
她清晰的记得,凤栖止是有洁癖的,但凡别人碰过的东西一概都要换新,所以在她糟践了凤栖止几个房间之后,这个便成了凤府仅存的一间没被她睡过的屋子了。
而当时,凤栖止还拿着冰魄银丝威胁她,才得以保存了下来。
见谢言晚看着自己,凤栖止顿时眯了眯眼睛,咬牙道:“看什么看,还不滚出去?”
谢言晚心中有感动蔓延开来,她赤足跳下床,一把拦住了凤栖止的脖子,仰头笑眯眯道:“千岁爷,昨儿个是您把我抱回来的?”
她在女子里已然算高的,可是凤栖止仍旧比她高了一个头,这般角度下,凤栖止明明居高临下,却偏偏有种被抓包的局促。
他弹了弹谢言晚的额头,想要将她推开,却架不住对方那手上力道极大,就是揽着不松手。
“本座就是抱一只阿猫阿狗,也不会抱你。去去去,一边儿呆着去。”
他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手上却早已将谢言晚拖了起来,想要将她扔到软榻上。这天寒地冻的,小丫头居然敢赤脚踩在地上,冻不死丫的!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顿时笑的眉眼弯弯,樱唇小嘴缓缓张开,道了一声:“喵。”
凤栖止预备扔出去的动作,顿时便僵在了原地。
所以——
方才谢言晚这是回应他的问题?
他说了什么来着?
哦,抱阿猫阿狗也不会抱她……
阿猫阿狗……
阿猫……
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千岁爷,突然可耻的脸红了。
下一刻,便见谢言晚自己脱离了凤栖止的怀抱,自己倒在软榻上,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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