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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贤一想起来就牙齿打颤,辰帝必须得死啊……他不死,天下人就得死。
……
……
福全在跟陈幺禀告二师傅走了的事。
陈幺正依靠在榻边梳发,不是他在梳,是王妄在给他梳:“走了?”在福全进来前他就穿了里衣,福全进来后,他在里衣外面加了一件猩红的斗篷,“什么时候?”
福全跪着,一点都不敢看榻上的天子:“一刻钟前。”
死了啊,死得好。
陈幺想了想,还是道:“厚葬他吧。”
福全低着头:“二师傅跟大师傅一样,死……”
王妄拢着陈幺的头发,用根绸缎绑了起来:“有什么不敢说的。”他无所谓道,“尸体都没留下吧。”
福全磕头,吓得浑身哆嗦。
陈幺见他唯唯诺诺的这样子:“福全,你什么时候跟我的?”
福全不知道陈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奴才是先帝拨给您的,在陛下未满周岁时,就跟着陛下了。”这么算,“近二十年了。”
“这么久了啊。”
陈幺气色好了许多,他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先帝有没有跟你交代过什么事呢?”
比如,万不得已的时候,杀了他。
毕竟他是这么的虚弱,没人的搀扶,连福寿殿都出不了,一个太监就能轻易的杀了他。
福全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他偷偷睨着陈幺的神色:“陛下、陛下您……”
陈幺叹气:“长生,长命……长寿,你们都是我身边的人、都是我最亲近的人,都一起说吧。”
长寿刚来送过早膳,还没出去,兴许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神突然有些畏惧。
长生和长命从横梁上下来,虽然隔着面罩,但也能看出他们不大好看的脸色。
他们四人就跟陈幺说的一样,都是陈幺最亲近的人。
陈幺身体不大好,等了会就有些累了:“不说吗?”
他动怒的时候会咳嗽,但他并没有咳嗽,他还笑,“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不必客气。”
长生先跪下的:“……主子。”
长命满脑子都是要死,她见他弟弟跪下了,心中一叹,也跟着跪下了,她虽然害怕,但骨头还是挺硬的,并没有求饶。
长寿胆子小,他跪下,涕泗横流:“陛下、陛下……您。”
您没办法活啊。
您怎么能想活呢?
陈幺见他哭得悲伤,竟然下了小榻去扶长寿:“你也伺候我二十年了,我是把你当阿兄看的,阿兄,我必须得死吗?”
长寿知道陈幺在给他机会,可他虽然是个太监,他也知道孰轻孰重:“陛下,陛下。”他真的在哭,不完全是畏惧,还有悲伤,“若是可以,奴才愿意替陛下死,陛下,奴才真的愿意替您死。”
陈幺咳嗽了下:“阿兄待我真好。”
长寿哭得更厉害了,哽咽,颤抖:“陛下,陛下。”
陈幺拍了下长寿的手背:“阿兄不必悲伤。”他告诉长寿,“孤不会死的……孤要活,孤要长命百岁,孤要万寿无疆。”
“阿兄,你去地底下看着吧。”
没人能阻拦他的决心。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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