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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了不起啊,杀人狂魔,神经病!
阿朝安静如鸡,过了一会儿,掩着脸呜呜哭起来。
帝王冷眼看着她哭,她一直不停,呜呜咽咽,断断续续,像有女鬼在宣室殿里上吊。
“我就知道,我是比不了淑妃娘娘的。”阿朝掩脸呜咽,委屈得像吃了十斤可怜多:“…我只是陛下的玩物,陛下根本不关心我的心情,连长罗姐姐都可以时常回家看看,我进宫这么久,都没见过帝都长什么样子。”
“……”
“别人表面对我行礼,背地里一定都在笑话我。”阿朝低头啜泣:“笑话我是乡巴佬,没见识,宫门朝哪边开都不认得,有一天失宠了,连被打发去行宫都不认得路。”
“……”
“呜呜,我好苦…”阿朝泪眼婆娑,花枝一样凄风苦雨地伏身哭泣:“我只是个小小的凡女,身不由己,柔弱无依,陛下如今连我这一点小小的请求都不愿答应,将来更是要把我弃如敝履了,红颜未老恩先断,常使英雄泪沾襟…”
“…………”
真是见了鬼了。
帝王烦死她这副巧言令色虚伪模样,冰冷道:“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阿朝:“呜呜呜呜。”
帝王:“……”
褚无咎被她的鬼哭叫得头疾都要犯了,额角青筋跳几下,一把握住她脖子,冷冷道:“你只要敢跑,孤就屠长罗氏满门。”
阿朝想呸他一脸唾沫星子,含泪的眼神却别提多清澈无辜:“我怎么会跑呢,陛下待我多好,我愿意一辈子伺候陛下。”
帝王冷笑一声,但好听的屁话毕竟也好听,他还是松开手,阿朝立刻黏过去:“陛下…”
吕总管奉命来接人的时候,看见那年少的凡女已经换上素雅秀美的裙裳,像只小青鸟坐在床沿边围着帝王乱转。
她叽叽喳喳:“陛下,您今天还不上朝吗?”
自从阿朝被圈在宣室殿,不,自从她进宫以来,快半年了,没见过褚无咎上一次朝。
她上一次见这样的皇帝,就是她小时候在凡间中原国家的昏庸皇帝,后来被戎狄打成了狗,脑袋被砍下来,挂在城墙风干。
“您都好久没上朝了。”她对床上闭眼假寐的君王极力劝说:“这样真的可以吗,这样不太好吧,要不您上上朝吧,陛下,您要做个明君啊巴拉巴拉…”
帝王直接背过身去,留给她一个宽阔冷漠的背影,她扑过去,攀着他的肩膀磨叽:“陛下,您要做个好帝君啊,要不然别人会骂我祸国妖妃的,陛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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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总管呆呆看着,突然恍惚,恍惚是许多许多年前,那时你他刚被提拔成管事伺候少主,看见那时仍很年轻的褚氏少主与昆仑年少的小少夫人,又因为什么事吵吵嚷嚷、鸡飞狗跳,可等到了晚上,俩人还是牵着手一起回来,少夫人眯着弯弯的眼睛,拿着支秋梨膏糖嘎巴嘎巴啃,少主面无表情追着她一蹦一跳的步子,追不上的时候就用力把她拽回来。
年少夫妻,年少夫妻,短短四个字,蕴含着多少难以言尽的情肠。
像有什么堵在嗓子眼,吕总管看着他们纠缠了好半响,最后帝王烦不胜烦,终于沉着脸站起来,少女小尾巴似跟在后面,殷勤拿来外衣给他披上,吕总管连忙过去,为帝王戴冠整理衣领,帝王拿过冠冕,不耐地指着旁边笑眯眯的少女:“你送她去,跟长罗家的女儿说,绷着皮,给我看紧了她。”
吕总管连忙欠身:“是,是。”
阿朝心里骂骂咧咧,满脸小鸟依人在他肩头蹭了蹭,应付差事地表现下自己的忠心,然后扭头就往外跑,吕总管连忙追上。
帝王看着她恨不能凭生出双翅膀的背影,冷冷一笑。
四百年没见什么长进,倒是愈会浑了。
两面三刀,混账东西。
——
长罗乐敏听完吕总管传达帝王的话,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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