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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大,你这样回去会得偏头痛。”
“不会。”傅云娇走向玄关,把毛巾挂在椅背上,“下个楼就到了,怎么会被风吹。”
“对啊,下个楼就到了,为什么着急走。”蒋勋跟在她身后,长腿一迈,又站定在她跟前,“我这儿有吹风机,你吹干头发再走。”
雨柱顺着窗沿滑落,淅淅沥沥,模糊不清。
蒋勋伸手,扯回她说,“淋了雨,不吹干会秃头。”
他半推着她,把她推回到那张单人沙发间,“你等我下,很快。”
他说着,走向里侧的卧室。
明明有间卧室,他却把单人床横亘在客厅,傅云娇猜不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从沙发里站起,随他走过去。
“蒋勋,不用了。”
声音不大,蒋勋没有回应。
她只好又往前去,去到那扇半掩着的门前。
卧室开了一盏暖灯,灯影下,有他的拐杖,他的轮椅。还有一架跑步机,和各式组装复杂的训练器材。
他弯着腰,在矮柜前翻找,傅云娇看着,看着这间被他改装成复健房的卧室,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你。。。一个人在这住?”
她似乎问了句废话。
“不然呢。”
蒋勋从抽屉取出吹风,语调平常地说,“我一个人住很奇怪吗?”
“不奇怪。只是。。。”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独自生活。
也许傅云娇对他的印象,仍停留在那个冬天-那个性格阴沉,整日躲在自己房间寡言冷语的他。
所以即使后来他说要靠自己,傅云娇也以为他只是图个新鲜,像许多为打发时间而找点事做的公子哥那样,白天上班,下班回家后依然能有人伺候着。
然而她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完完全全地抛开以前的一切。
蒋勋看她有些失神地站在门边,唤了她一声,问,“你怎么了?”
傅云娇摇摇头,“没怎么。”
蒋勋扬起手说,“这儿没座椅,吹头发不方便,去客厅吧。”
傅云娇想拒绝,但蒋勋直直走来,递出吹风。
“傅云娇,你今晚怎么了,是被吓到了?怎么老是愣愣地看着我。”
吹风机上有他的指印,是淋湿后的水汽。
傅云娇垂眼,见自己已半干的衣摆,再看向他。
他的发间湿漉漉的,一头黑发,雨湿后颜色更深,和他的眼睛一样。
“拿着啊。”蒋勋又扬了扬吹风。
傅云娇只好接过,低声说,“你先换件衣服吧,当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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