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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着鸦青色暗纹袍子,裴仪脚步生风,一拐弯,便撞进那人怀里。
裴仪被一股浓郁的男子气息包裹。
她微微一愣,看清鸦青色暗纹袍子上,绣着一朵小小的、淡白色的海棠花。
海棠花轻微一颤,裴仪猛地弹开。
海棠花的主人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裴仪壮着胆子,迎上那人的目光。
那人面色从容,棱角分明,下巴有一层细密的胡须,双眸黑亮,内闪星光,全然不似昨日那般寒冷。
“你今年几岁?”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洪亮,果然是习武之人。
裴仪瞧得发迷,男人伸手,猛然惊到她。
裴仪的脸‘咻’一下通红,红晕蔓延脸庞和脖颈。她飞快地躲开,匆匆跑到二楼,靠着墙壁喘气。
她回想起刚刚那一幕,那人的脸。
他……他是定远将军吗?
正在裴仪遐想时,皂白追了上去,红着小脸,止不住地叹:“幸好姑娘躲得快!幸好没人瞧见,要不然……咦?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红?可是跑了两步,累着了?”
皂白不说还好,一说,裴仪的脸又红了几分。
皂白伸手,在裴仪的额头探探,又摸摸自己的额头,疑道:“有点烫,但也不是很烫,姑娘不会是发烧了吧?”
裴仪嗔她一句,“呆子!”
皂白挠挠头,更加不解。
裴仪深吸几口气,按奈住悸动的心,转身走进包间。
曹瑜到得很早,早早地候着裴仪,眼见她来了,笑着挽住她的胳膊,亲昵道:“裴仪,我好久都没见你了,细说起来,得有三个月了!”
何止三个月?
裴仪看着上一世的闺中密友,万分感叹。
能再见到曹瑜,她很是开心!
十几年,匆匆而过,自她入了东宫,她也没有曹瑜的消息,至死都没能再见上曹瑜一面。
如今见了,她万分感念!
不多时,裴修也来到包房,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好生热闹。
没人知道长乐街上停着一辆马车,有人靠近马车,凑在窗前,悄声道:“回将军,已打听清楚,二楼宇字号包房,由寒门学子曹琦所包,宴请苗国公世子和承宣伯六子。”
车内传出虽敦厚却带寒意的声音,“何来女眷?”
男子低头回道:“回将军,曹琦之妹和承宣伯七姑娘同在宴上。”
“哦?”车内发出疑惑:“世家望族,无须避嫌么?”
“五人同在学堂读书,多熟识,且家中长辈均知几人来往,”男子声音低下:“宜同聚。”
车内没有回音。
车外的男子,凝眉,又问:“将军?”
“去打听清楚,可有婚约在身。”
男子一怔,这没来由的一句话,使他晕头转向。
婚约?谁的婚约?
曹琦?还是苗世子?承宣伯六子?
抑或,曹琦之妹?承宣伯七姑娘?
车内无话,半晌,男子讪讪应道:“是。”
“回府。”车内抛下一话,马车提步,车轱辘压在青石砖上,发出阵阵响声。
男子目送马车驶离,挠挠头,转身走进永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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