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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坐在硬邦邦的石板上三日,腰间忽遭重击,季辞兰疼得倒吸了口气,“桑大人,我何时得罪过你,竟让你这般欺负我。”
“废话少说。”桑落白了她一眼,余光瞥见快要吓破胆的谭净秋,语气稍缓,“我家主上也要见你。”
“光天化日之下,你怎可如此行事,简直不将王法放在眼里!”
谭净秋是知恩图报之人,她不认得眼前是什么人,只知季辞兰是她的恩人,不许旁人欺负了去。
桑落没理会她,“季女君,我家主上不喜等人,你是知道的。”
“自然。”季辞兰朝鸿运楼的方向看去,远远行了一礼,“能让你家主上这般惦记,是我的荣幸。”
鸿运楼的东家是个厉害的人物,眼光独到,早在几十年前便盘下这块地,于贡院不远处建起了高楼,佑各地学士鸿运当头。
足足十层楼,高入云霄,相传夜里状元攀登高楼,可与星辰共舞,如此奇闻传来,自是各地学士趋之若鹜之地。
谭净秋听过这地方,一路上了十楼难免心潮澎湃无以自抑,然她未见到所谓的“主上”,待季辞兰遥遥敬来杯酒时,身心愈发轻快。
季辞兰一连喝了三杯酒,脸颊隐隐坨红,她撑着头看向谭净秋,“谭女君可知邀我们前来的是什么人?”
那般蛮横无理,如何能称作是“邀”?
谭净秋晃了晃脑袋,“何人?”
“自然是陛下了——”
隔间的珠帘拨到两旁,依稀可以瞧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正缓缓从里走出。
季辞兰已跪在地上,大呼:“参见陛下。”
俨然至六月,天还这般凉,谭净秋顿觉头昏目眩,跟着季辞兰又是行礼又是参拜,迷迷糊糊起身时,瞥见桌上七倒八歪的酒壶,更觉她命途多舛。
“哎呀,我何德何能啊,刚从贡院出来,就得陛下召见。”季辞兰笑道。
“油嘴滑舌。”楚言攸坐到了上首,扬了下手里的密信,“朕知晓了一些事,季辞兰,你最好能解释清楚。”
桑落执刀上前,在楚言攸面前倒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季女君,请。”
季辞兰面上的笑意淡去,“陛下何意?”
“朕不会平白无故地冤枉你,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慢慢想清楚。”楚言攸说道。
“陛下不信我。”季辞兰皱眉道。
“朕若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你此刻已在天牢中。”楚言攸低下头,吹去了茶水的热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朕如今只信证据。”
季辞兰轻吐了口气,朝楚言攸拱手作揖,终究没再说什么,跟着桑落到了隔间中。
巧言令色惯了,她如今却不敢为自己辩驳一句,她心中有鬼。
这是人之常情。
楚言攸抿了口茶,她从未相信过季辞兰,而此人也从未相信过她,她不在乎此人有多少秘密,但不能威胁到玄都社稷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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