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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不气的,都不要紧。
只要林衔月回来,只要她肯稍稍服软,那么这六年间经历的所有都不要紧。
偏偏这么多年过去,这姑娘的倔强却是一点未减,明明自己已经把终点线拉得够低,可她就是连踮脚够一下都不愿意。
陆宴楠问他,嘴硬有什么好处。
是啊,
嘴硬什么好处都没有,只平白给二人之间添了几分隔阂,浪费些许时间罢了。
想到这儿,傅初白轻而缓地叹了口气,抬腿朝林衔月走去。
他等不及月亮朝他而来了。
林衔月眼眶红红地,随着他的动作将视线一寸一寸地抬起,没说话,只是看着傅初白,
如同一个历经千里跋涉的旅人,终于找到自己的终点似的看着。
傅初白站定在她面前,片刻,头颈低垂,微凉的唇瓣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她的眼皮上。
冷热交替,神经在颅腔中打了个激灵。
滚烫的泪几乎是立刻就滑了出来。
是很轻柔的,带着安抚的、回应的、熟悉的吻。
就好像这一刻,傅初白把灵魂从毛孔中注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他还爱她的,
他没说,但她就是知道。
“…傅初白…”
林衔月嗫声中带着抹不开的委屈,像是想一时将多年的委屈尽数倾诉,但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犹豫了片刻,只是抬起胳膊,怯生生地揽住对方的背。
她能感觉到那人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僵了瞬,紧接着,是一个更加用力的拥抱回应过来,
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唇瓣从眼皮往下,拂过面颊,将潮湿的水气蒸腾而散,然后一点点地侵占吞噬,直到挨上她的唇。
但没吻过来,只是挨着她的唇角很缓地蹭。
就像是对待某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不敢用力,也不想放手,只能带着叹息,轻声安慰道:
“宝贝儿,别哭了。”
这一声软着,带着记忆里熟悉的语调,一落到林衔月耳朵里,她哭的更凶了,
像是要把这些年独自落得哪些泪都在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人面前找回来似的。
傅初白垂眼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睫毛,只听到自己心里传来一声浓重的叹,
别的他分不清,只知道自己是又一次,很轻易地被这姑娘给拿捏了。
她掉两滴泪,自己的心就跟被人剜了块肉似的,
这要说不爱了,鬼才信了。
他索性也不再劝了,只抱着怀里的姑娘,手轻抚着她的手背,任凭她将发泄般的泪水滚落出来,
也就这一次了,
从今天以后,再不会让她哭了。
-
林衔月这场泪虽算不声嘶力竭,但到底是多年情绪一夕倾泻,再加上又在病中,等眼窝中泛起干涩的时候,神思也跟着困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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