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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姑娘家,不想着如何学好当家管账,相夫教子,却总想着舞刀弄枪?你习武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能上战场杀敌?就凭你?”
此话一出,本拜匐在地的蒋星重怔了一瞬,随即直起身子,看着蒋道明的眼睛道:“对,就凭我,不成吗?”
“就凭你”这三个字,前世的蒋星重听了太多次。
幼时跟随兄长习武,八岁时被父亲制止,那时他说“就凭你?”。
十岁到十四岁,父兄远赴边关,她随母亲寄居外祖家,傍身钱财都被舅母拢住,十三岁那年母亲重病,她想赚钱给母亲治病,外祖家的舅母斜睨着眼,对她说“就凭你?”。
十四岁跟随父兄从榆林卫到顺天府,参加旁人府上的聚会,她想跟那些贵女姑娘们玩,可他们却掩唇笑着说“就凭你?”。
这三个字,蒋星重听了太多遍,前世的她,确实一无是处,练武不成,没有才名,亦无贤名。
但现在她想法变了,什么才名,什么贤名,她不在乎了,不争了!
她现在只有一颗拳拳爱国之心,从她重生睁眼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为自己而活,她为国而活!
所以,就凭她!就凭她有未来五年的记忆,不成吗?
父女二人眼神相撞,一个怒意昭昭,一个坚定不移,仿佛火山喷发的岩浆碰上巨浪滔天的海啸,惊天大战将起,定是要你死我亡。
月洞门外的兔葵和燕麦呼吸在瞬间凝滞,眼睛瞪得极大,姑娘这是疯了吗?
蒋道明气得浑身颤抖,他下意识就抓起一旁四斤沉的雁翎刀作势要打,但一看是刀,他又放下,急吼吼地四下找别的趁手的东西。
终于叫他从花圃中抽出一根固定小山茶树的木棍,随后紧握在手里,大步冲到蒋星重面前,拿木棍指着她道:“你再不滚回去扒了这身皮,信不信我今日打死你?”
兔葵燕麦的恐惧这一刻到达了顶峰,将军震怒,今日他们主仆三人不死也得脱层皮,两个婢女已做好随时冲进去护主的准备,可额上依旧冷汗森森。
而这一刻的蒋星重,看着暴怒的父亲,只觉有趣,全无前世的惧怕,原来见过国破家亡的惨状后,就连父亲的怒火也会变得不值一提。
蒋星重毫不惧怕,跟着朗声喊道:“阿爹,习武我是习定了!你若是不同意,那以后我就丑时练,反正你也不能一直盯着我!”
蒋道明似是不敢相信,将星重到了此时居然还敢顶嘴,狮吼般的暴怒声中还夹杂着万分的诧异,“还丑时练?”
蒋星重无奈道:“我也不想那么早,可今日寅时出来,你已经起了啊。”
蒋道明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你还嫌我起早了?”
蒋道明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举起手中木棍,便如雨点般落在蒋星重背上。
木棍落下,蒋星重的神色有一瞬失控,但转眼她便发现木棍落在锁子甲上。
蒋星重乐了,嘿,不疼。
蒋道明边打边骂,那如狮吼般的嗓音响彻庭院,“你一个姑娘家,练什么武?你看看别人家的姑娘,你再看看你,来京里两年,一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你还嫌在京里丢人丢得不够?练成个悍妇,顺天府哪个好人家的郎君敢娶你?啊?”
这些话蒋星重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嫁什么郎君,此身已许大昭!蒋星重懒得再和父亲吵架,反正道理也讲不通。
就在蒋星重琢磨今日该如何收场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名少年浑雅清亮的声音,语气从容不迫,徐徐道:“发生何事?怎么一来就见将军如此震怒?”
蒋星重闻言转头,正见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同兄长一前一后朝他们父女二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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