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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谦忽然一激灵,抬头问小菲:“人呢?”
小菲:“什么人?”
“小远呢?”
小菲莫名其妙地说:“回家了啊,我看他临走的时候跟投资部的人聊了两句,好像是关于投资那个游戏的,然后说你讨厌被人吵,就不打扰了。”
魏谦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面前的材料他突然看不下去了,那些字一个一个地浮在眼前,都跳不到眼睛里,魏谦仰起头,重重地靠在椅子背上,一只手盖住了脸。
“小远,小远哪……”他心里有气无力地念叨了一声,最后收在了一声回荡不休的叹息里。
愁死得了。
霜降下来,枫叶就红了。
魏谦双手插在兜里,混在城郊秋游的人堆里,等着兴致勃勃四处拍照的魏之远。
他至今想不出自己是为什么答应来的,好像起因就是马春明和小菲,那两个王八蛋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起有意无意地戳他的心,让他每次见了魏之远,都活像见了个债主。
后来马春明没寻死觅活,回来上班了,好像和他老婆说开了,俩人是打算离婚了,三胖正张罗着帮他找律师,帮他拆伙。
马春明自己全不在状态,一天到晚都跟吃了耗子药一样没精打采的。
魏谦每次看见他都忍不住脑补魏之远,一开始隐约的惶恐和愧疚逐渐变得越来越浓重。
乃至于魏之远说想去郊外看红叶的时候,魏谦心里想:“吃饱了撑的吧?”
嘴上却犹豫了一下,违心地答应下来:“行吧。”
耳畔传来半山腰一个寺院的钟声,有个四五岁的小丫头从他脚底下跑过去,奶声奶气地说:“远上寒山石径斜。”
见魏谦看了她一眼,小女孩原地蹦跶了几下,也不认生,好像显摆自己的能耐似的,对着他又嘻嘻哈哈地喊了一句:“霜叶红于二月花!”
“熊孩子,还挺会掐头去尾。”魏谦想着,冲她挤出一个假笑,吐出一口烟圈,心里又是一声沉痛的叹息,“我这他妈就是丧权辱国啊!”
两人并肩,一路徒步走到山间的寺院里,魏谦这才想起来,这好像就是老熊出家的那地方。
魏之远倒是很像那么回事,上香扣头都做得好像标准动作,引来众香客争相效仿,魏谦却不理这套,背着手,大爷一样无动于衷地站在一边等着他。
大概是有和尚觉得这个施主实在太不是东西了,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对佛祖大不敬,于是冲他走过来,作揖合掌说:“施主是有缘人,抽个签吧。”
魏谦摇摇头。
和尚慈眉善目地说:“今天有缘人免费解签,施主抽一个吧,不要紧的。”
小和尚缠人得很,魏谦本来就颇为无聊,最后闹着玩似的抽了一根,只见上面写着四句平仄不分、似通不通的诗。
那小和尚一看,立刻大惊失色:“哎哟,施主,这是下下签啊!”
魏谦:“……”
他就知道是这套。
小和尚接着说:“这是主流年不利,施主近期可能还有血光之灾,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贫僧碰上就是缘分,一定竭尽所能帮你化解,绝不会……”
魏谦凉凉地问:“你就说多少钱吧?”
小和尚见他如此上道,眉开眼笑地说:“开光平安符50块钱,辟邪招财,保家里人健康平安,价格回来功能多,施主来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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