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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学生的好友傅歧,兄长在浮山堰事件之后下落不明,他才有去浮山堰的理由。”
“傅歧?可是建康令傅翙的幼子?”
白衣文士怔了怔。
“正是。”
马文才解释:“他的兄长是扬州祭酒从事,督工时恰巧遇见浮山堰溃堤,被冲入水中下落不明。”
“傅歧不行!”
贺革直接一口否决。
“他行事毛躁,性格耿直,路上没事都要惹点事出来,更是口无遮拦,根本不是合适的人选。”
马文才心中疑窦越来越深,看着面前两位先生沉默不语。
“文才,先生不会害你,跟着这位子云先生出去数月,足以让你受用终身。”
贺革不能把话说得太过明白,只能隐晦地提点他。
“而且这件事事关淮河南岸受灾的百姓,子云先生是有大能之人,朝中现在对受灾之地不管不顾,眼看着马上就要天寒,唯有子云先生亲眼看到灾区的情况,方能施为。”
这几乎就是直接说子云先生能左右皇帝的想法了,马文才口中越来越干,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这是功德无量的善事,虽有凶险,但子云先生也不是一人前来,只不过需要遮掩而已。”
贺革怕弟子担心安全,只能竭力相劝。
“那学生必须要去浮山堰的理由……”
马文才看了眼白衣文士,满脸疑惑。
“你不是在知道浮山堰的消息后囤积了不少粮食吗?”
白衣文士突然笑了起来,眼睛里无怒无怨,却令马文才吃了一惊,差点变了脸色。
他做的那般小心,甚至几年前就在会稽县里开了粮铺,怎么会……
“你以为浮山堰出事,就你一个人想到囤粮?”
白衣文士见他脸色微变,心中有些赞叹他处事不惊,这样都没失态,越发想要他作为这个“障眼法”的合适人选,索性说得更加明白:
“你出手速度最快,早已经让许多人生疑,是我在知道你是贺革的弟子之后巧施手段,让你没有被暴露出来,否则那些真正的‘贵人’强行要收你的粮食,你一介学子,真能拒绝不成?”
“你囤粮,无非就是想囤积居奇大赚一笔,我就给你个机会赚些零用。淮南郡今年秋天的收成全没了,粮价怕是已经暴涨到可怕的地步,路上劫匪横行,就你那三两个人手肯定无法安全将粮食运到那边倒,我想你钱财怕是都拿来买粮了,也雇不到什么人手。”
白衣文士笑得像是只白毛狐狸。“你若同意随我同行,押送粮食的队伍我保你万无一失,我甚至会帮你一把,不但让你的粮食个更高的价钱,而且之后不会有任何人参你或你的父亲囤积居奇,如何?”
马文才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仰起头。
这世上,唯有一个地方出来的人,敢说出“我开了口没人敢参你”。
而那个地方最受皇帝信任的寒门,姓陈。
他深吸口气,终于躬下了身子。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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