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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万户,大汗可曾说让我等一同觐见!”桑哥见安童在内侍的引领下前往,有些心急地道。在这关键时刻,他实在有些担心大汗听从了其的谗言,立了遗诏,自己岂不功亏一篑了。
“大汗有谕,只诏安童入内,还请右丞稍歇,也许还有机会!”贺惟贤略一施礼拦住他道。
“大汗诏见,贺万户可知何事?”桑哥小声问道。
“下官位卑职低,哪里敢妄测圣意!”贺惟贤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道。
“大汗可曾有旨令晋王入宫?”桑哥还不死心,将其拉到一边又问道。
“秦王和晋王都曾请旨入宫探视,但皆被大汗拒绝了!”贺惟贤看似所答非所问地道。
“贺万户可知是谁向大汗进贡的秘药?”桑哥轻声问道。
“哦,右丞何出此言?”贺惟贤听了心里一惊,却面做不明地问道。
“刚刚许院事称秘药乃是虎狼之药,其怀疑是有人意在毒害大汗!”桑哥没有从贺惟贤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他知道其作为大汗的近臣,总管宫城宿卫,没有什么能逃过其的眼睛。而若其不肯说明,就是心中有鬼,便瞥了许国祯一眼道。
“呵呵,秘药乃是世外仙方,岂是他能看得明白的!”贺惟贤却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直言相告,又嗤之以鼻地道,“反倒是他视大汗体虚于不顾,执意要给大汗进补,这是要出问题的。吾已经禀明皇后,另请名医诊治。”
“皇后如何答复的?”桑哥听了有些愕然,想想道。
“娘娘已经诏申太医和韩太医明日入宫为大汗诊治,辨明症状,再行用药!”贺惟贤言道。
“如此最好,申、韩两位太医皆是当世名医,韩太医又侍奉大汗多年,是可以信任的!”桑哥点点头道。
他知道南阳人申敬至元六年选为太医,侍从于世祖左右,典司药石,品藻药性,掌制御用汤剂。他出入内庭,常使世祖称心,每有询问,直言不讳。世祖称:“汝身虽小,口甚辩博”,于是有“身不满七尺而辩雄万夫”之誉。
而韩公麟是真定人,父精医,其世其业,世祖时以荐为尚医。他切脉奇中,用药立效,敕授医正郎、御药局副使。后来侍奉还是太子的真金,常召韩氏读《资治通鉴》、《大学衍义》等书,成为不离左右的顾问。真金继位后,其被转为文散官阶秩,授承直郎、太医院副使。
“右丞,你还是要遣人好好查查许院事的底细,他近时与何人交往,吾担心其受人指使欲不利于大汗。”贺惟贤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
“嗯,你心思缜密,又忠于大汗,有何事可以告之于吾。”桑哥点点头道。
“下官谢过右丞,许院事官居一品,地位崇高,下官进言其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只能有劳右丞操心了!”贺惟贤施礼谢过道。
“万户放心,保护大汗吾也责无旁贷,定会过问此事,查明真相的!”桑哥颔首道。
“右丞旦有所遣,下官也定会尽力的!”贺惟贤再谢过,而后告辞出了偏殿。
此时空中又飘起了雪花,贺惟贤看看天,深吸了口凉气,心中才稍定。他前日已经接到了南朝方面的指令,要他安心,不要惊慌,只需按照指示行事。同时要他利用皇后对许国祯施压,自有人为其解围。果然今日他向桑哥一提到皇后,其的态度就大变,出手相助。
这让贺惟贤更加迷惑,怀疑桑哥也同自己一般投靠了南朝,而让他安心的同时,心中也觉凛然。想想桑哥乃是当朝重臣,竟然甘为南朝皇帝驱使,那蒙元岂有不亡之理。不过他也不敢贸然表明自己的身份,这可是事关生死的事情,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虽然现下贺惟贤还不能断定谁是自己人,可已经大概猜出来在蒙元朝中肯定还有南朝的奸细,甚至已经渗透到了宫中。想到此,他真是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还有人在暗中帮助自己,并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而担心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也皆在南朝的监视之下,他只要敢越雷池半步,恐怕同样是名败身死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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