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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惟贤当然不能免俗,而所辖地区又是粮食的重要产区,但是他不会采用这种克扣粮饷和强征的手段,而酿酒所需的粮食另有来源,那就是来自于与南朝的榷场贸易。
南朝禁止向蒙元出售粮食,可对于有着特殊关系的贺惟贤来说并不是问题,朝中又有方臣祐作为内应,从中周旋,他每年皆会利用正当的渠道获取大量的粮食和南朝的佳酿。而他也会给南朝予回报,那就是优良的战马,每年能输出上万匹之多。
南朝的粮食价低,而战马价格昂贵,贺惟贤每年从中获利颇丰,方臣祐分润也不少,但他当然也清楚这是南朝皇帝变相给予的赏赐。可也正是因为他有了这个特殊门路,自然也就不会去剥削手下的军卒,反而有余利保证粮饷的发放,如此也赢得了手下将士的拥戴,战斗力也是诸卫前三甲。
现在行驾‘困在’这里,天气日渐寒冷,值宿的诸军兵士也需饮酒御寒,可在这塞外之地又不产酒,而在宫帐之中都要断顿之虞的情况下,那些宗王权贵尚能得到些赏赐,普通军将恐怕无酒可饮了。
现在方臣祐将运粮的机会交给他,自然也是想假公济私弄些酒来,且其身为大内总管自然有渠道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酒高价卖出去,更不怕有人会欠钱不还,可谓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而贺惟贤也明白如此既能获利,还能加强和维系方臣祐的关系,关键时刻更能够救命……
“参见大汗!”进入后殿稍待片刻,铁穆耳就坐,众人施礼参拜道。
“免礼!”铁穆耳让众人在御座边就坐,看看众人问道,“南朝皇帝现在还在向北而行吗?”
“禀大汗,据我方探子送来的急报称南朝皇帝在平江短暂歇息后,继续北行过了大江,已至扬州!”阔里吉思禀告道。
“大汗是这里?”方臣祐铺开舆图,指点着道。
“是否还有北行的迹象?”铁穆耳再问道。
“南朝皇帝当下驻跸扬州行宫,是否继续北行尚未可知,正在探查中。不过……”阔里吉思答道。
“不过什么?”铁穆耳听不待其说完,就急问道。
“据我朝探子所报,屯驻在淮东和淮西的南军近日调动频繁,且南朝皇帝的亲军除了随行的万余兵力外,驻扎在平江的亲军也再向北调动,目前目的皆不明!”阔里吉思言道。
“那屯驻襄樊的南军呢?”铁穆耳又问道。
“襄樊南军未发现调动的迹象,只是在进行秋季校阅!”阔里吉思答道。
“你们一定要速速查清南朝皇帝的去向,并探明南军的调动情况,是否有北侵的企图!”铁穆耳皱着眉头道。
“是,臣已经动员枢密院所有力量探查详情,并命沿边各军的斥候过境侦查。但南朝皇帝的行驾护卫十分周密,船队很少靠岸驻泊,我们的探子无法靠近。而即便在平江盘恒了数日,接见了不少官员,可也无法侦知所说的内容。”阔里吉思面带沮丧地道。
“大汗不必过于忧心,自和议后我们与南朝并无大的冲突,且各榷场依旧按时开放并无异常,全无用兵的迹象。而南朝早有秋后校阅的惯例,军队调动也属正常,南朝皇帝北行也许只是欲亲自校阅诸军而已!”安童见大汗有些焦虑,出言宽慰道。
“不可轻忽,南朝皇帝诡计多端,最擅长声东击西。现下淮东和淮东诸军调动频繁,而襄樊诸军按兵不动,就是有意麻痹我们,然后骤然发起袭击,让我军措手不及。”铁穆耳摆手道。
“大汗,南朝动兵向来讲究出师有名,而今我朝对他们百般忍让,又无挑衅之举,他们没有北侵的理由。而若是擅动刀兵,必然会受到朝臣们的反对,纷纷上谏,可他们南朝朝堂平静,因此臣以为南朝没有北侵的企图!”李思衍接过话题道。
“哼,南朝小贼最是无赖,岂是讲规矩的人,否则也不会将朕困在南朝那么长时间,若非我设法逃了出来,恐怕依然被其囚禁在临安。”铁穆耳对南朝皇帝怨念甚重,冷哼声道。
“大汗所言甚是,南朝皇帝奸诈,手段出常人所想,更是喜欢故弄玄虚,待你放松警惕时便会突然动手,否则臣当初也不会吃了大亏。因此绝不可轻忽,其也许正是借此掩盖其欲所为!”贺惟贤听了半天,已然明白铁穆耳的心思,起身施礼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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