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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尔曼博士看了一眼表,攻击行动已经持续了三分十一秒,拥有充足的时间撤离。他皱眉按紧胁下枪伤,冒着虚汗答道:“去把信使那颗馊了的脑袋割下来,然后登机回南非。”
琴音继续说:“他都馊了,为什么我不能留着他的枪!”
“给我。”库尔曼说。
琴音撇嘴,拔出银色手枪递给他。
库尔曼把玩精致的手枪,上面没有任何编号商标,昭示了超凡地位。
“你不能留下它,你必须赢取它。”库尔曼淡淡说,“想要永生名额,那就用战斗去争取。留恋一个纪念品是没有用的。”
琴音不吱声,默默开车。
回到警署大街上,琴音看见横七竖八的机械残骸停满战场,像一座钢铁的坟墓。
一名雇佣兵跑过来。他的目光涣散得像成瘾的人,总是在回味什么滋味,被库尔曼叫住时,眼睛才迸射神采。
“神经机械中枢拆解下来了吗?”库尔曼很暴躁,他疼的没剩下多少耐心了。
“都在那里,正在浇铝热剂。”雇佣兵一指,街心有一堆核心零件,堆成了一座旁逸斜出的小山,四五个人正在努力往上倒黑色粉末。
“销毁中枢,就登机撤退。”博士放心了。
琴音想问,这些外骨骼机甲就丢在这里了吗?岂不是让联邦拣现成的?
但是她累的懒得动口,懒洋洋自己想,博士骗了联邦的人力设备财力,把审判之光都拿走了,留下几具带不走的装甲也无可厚非吧,反正核心零件已经……
她瞟一眼街心,雇佣兵已经引燃了铝热剂,一股冲天火焰像喷枪一样直舔苍穹,扑面而来的热浪喷得琴音抬手抵挡。
反正核心零件已经融成一块铁渣了。琴音出神地想。
“我觉得白宫不会善罢甘休。”琴音懒洋洋撩着头发说,“墨西哥也是。还有欧盟……东亚……”
“噢!那动静会相当大,我能嗅到联合舰队踏平南非的柴油味儿了。”库尔曼博士爽朗大笑,激动得忘了疼痛,可是他突然得意严肃地竖起食指:“美利坚没机会复仇,亲爱的,它还以为一切只是看上去那样呢。”
等待的这会儿,雇佣兵已经提着信使那颗茫然的紫脑袋走出来了,递给博士时,博士瞧着信使凌乱的乱发,和那腔子里凌乱垂下来的脊神经和支气管,只觉得一阵反胃,捏着鼻子往前一指:“放副驾驶上。”
琴音扭头一瞧,气得挥手抗议:“放后备箱去!”
库尔曼博士不怀好意道:“技术上说,里面的微电池还没有耗尽,重生后的信使会记得你今天的态度哦,琴音。”
琴音指着车屁股,斩钉截铁地重复:“把这脏东西丢后备箱里去。”
库尔曼博士给自己注射了一支吗啡,镇压疼痛,终于心旷神怡地仰头闭目,拿鹿皮手帕惬意地揩拭胡子:“真想不到,劣等人里还有能够击杀信使的选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想起自己也是劣等人的一员,琴音难过得不肯吱声,悄悄回忆查理的冷漠口音,好奇他现在在哪里。
她不知道,那个人的躯体就在二十米外,警署门内,躺在凝固的血泊里,只剩躯干中枢有残余的体温。
“那中情局的幽灵呢?”琴音脱口问。
“什么幽灵?”博士被吗啡弄的有点飘飘然。
琴音懒得开口,专心倒车上路,离开全军覆没的海豹突击队,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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