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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伙夫端来几碗晾至常温的银耳羹分发给将帅们,云时卿若有所思地捧着陶碗,目光瞥向几丈开外的景禾,不由促狭一笑。
他对伙夫道:“去请景公子过来,让他把银耳羹呈给王爷。”
伙夫依言将银耳羹递给景禾,并依照云时卿的吩咐让他把银耳送给了赵律白。
“王爷,您请用一碗羹汤罢,可消暑败火。”景禾放下碗,毕恭毕敬地说道。
赵律白闻声抬头,眼神有一瞬的恍惚,待意识到此人是欧阳建的义子后,他才收回视线,淡淡地道:“本王晚些时候再食用。”
景禾颔首道:“是。”
说罢便要离去,却被赵律白叫住了:“你叫景禾?”
景禾道:“回王爷,正是。”
赵律白又道:“欧阳建当真是你义父?”
景禾微怔,旋即应道:“欧阳大人的确是草民的义父。”
赵律白轻笑一声:“还真是有心了。”
景禾没明白过来他这话有何深意,只垂手立在原地,不进亦不退。
“你退下吧,”赵律白说道,“若无传唤,莫再来此。”
景禾道:“是。”
他进入赵律白营帐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很快便被赶出来了,云时卿哂笑,暗道赵律白可真是坐怀不乱,如今有了个和柳柒神似的人,他竟然没有把对方留在身边。
少顷,贴了两撇胡须的夕妃慈快步走来,将今日收到的信笺交到云时卿手里,他抖开一瞧,里面寥寥几句话,汇报的全是京中的琐碎事,没再提那人半个字。
浓黑的眉梢顿时拧紧,他问道:“就这一封?”
夕妃慈诧异道:“大人还想要几封?”
云时卿将信笺揉成团,掌心轻轻发力,眨眼就已碎成齑粉。
夕妃慈掩嘴轻笑:“哎呀,已经好几日没有柳相的消息了,也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是否婚配。”
云时卿漠然地投来视线:“出去!”
夕妃慈嗤道:“凶我作甚?是朱岩没在信中提到柳柒,大人若有怒,还是留着回京后发给朱岩那小子罢。”
云时卿喝了几口银耳羹败心火,须臾后问道:“左甯到哪儿了?”
夕妃慈不冷不热地应道:“左大人十六出发,今已廿七,想必不日就能抵达庆州了。”
云时卿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入夜之后,荒漠里格外寂静,流光追月,飞彩凝辉。
沙地聚热迅速,散热也极快,还未至子时气温便已转凉。
营帐外当值的将士们手持长戈凝神伫立,双目瞪大似铜铃,不轻易放过半点风吹草动。
忽然间,夜色深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仿佛是马蹄疾踏。
一名将士立刻趴在地上聆听动静,几息后迅速起身往云时卿的营帐奔去。
不等他出声,云时卿就已掀开帘笼走了出来:“是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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