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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都是第一次和异性正儿八经地牵手压马路,手心都是个汗,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抑或是两人的。
向刚牵着她的手走了一路,嘴角的弧度弯了一路。
唯一可惜的是,这段路太短了。
他家住矮墩桥西的河前,她家住矮墩桥西的河后,除了一条六七米宽的小河,就是舒家前面隔着的几户人家,走得再慢,十分钟下来也该到了。
向刚倍感遗憾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捏了捏清苓的手背,嗓音有点沙哑:“进去吧,早点睡。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
“好。”清苓红着脸点点头。
等他走后,她插上门栓,反身倚在院门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烧的感觉,从牵手起就没退下去过。
第二天五点半刚出头,向刚就来接清苓了。
双抢结束,去县城的轮渡又恢复了平时的一日四班,上午往返两班,下午往返两班。
既然去了,自然要好好逛逛。
罗列了一下,要买的东西着实不少,另外还得帮师傅师娘捎些明儿办席面用的东西,所以打算坐头班船去、末班船回。
头班船六点半准时开,从家里走过去,脚程快点也差不多要半小时,所以宁可早点出门。
向刚来的时候,清苓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今儿四点半就起来了,用彻底解放的双手蒸了一笼撒了葱白和花生碎的花卷。除了早上吃,还得带一些中午吃。虽说供销社旁边就有家国营饭店,但她搜寻了一番舒盈芳的记忆,那饭店只有兜里粮票富余的人才去,以她现在的身家,只有干看的份。
不过刚正好的花卷也很香。
清苓站在灶台前,闭上眼满足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蒸笼盖掀开,松软绵白的花卷姑娘,胖墩墩地躺在蒸架上。
蒸笼下面是翻滚的绿豆粥,半个多钟头熬下来,绿豆颗颗开了花,和糯糯的白米混在一起,清香扑鼻。
花卷一共蒸了十六个。这么大的花卷,她吃一个就够饱了。尽管中午的食量要比早上大,但撑死两个也足够了。剩下还有十三个,男人的胃口再好,也该够吃了吧?
清苓一边凉着花卷,一边抓紧时间洗漱、梳头。
总算能给自己梳个干干净净的头了,而不是吊着胳膊随便撸两下。
她学记忆里舒盈芳的梳法,先将头发左右中分、然后每边分成四股,从耳朵上方开始慢慢地往下编,一直编到距发梢食指长的地方,用褪色的红头绳揪紧,而后将辫子轻轻垂于胸前。
四股麻花辫的特点是干净——从头顶到辫尾都干净,瞅着没有一丝杂发,因为都给编进去了。
这编法是养母琢磨出来的,小时候编完辫子,养母还会给她插一朵田里摘回的野雏菊。黑中带栗色的发辫、红色的头绳、黄蕊白花儿的雏菊,说不出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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