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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半,陈晔霖被家里窸窸窣窣的怪声吵醒,由于脾气不好,所以睡眠也很浅。还以为是家里进贼,陈晔霖放轻了脚步缓缓来到客厅一探究竟,不出所料,果然有人。
陈晔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就勾住这个人的脖子,并擒住其双手:“好啊,你是什么人?”
“放开我,不然我不客气了。”愠怒地扭头,才让陈晔霖看清是弋川。
即便知道不是不速之客,陈晔霖也不依不饶:“臭丫头,我好心让你留宿,你不好好睡觉,大半夜偷我家东西呀!”
“我才没有偷东西,你这个坏人,放开我!”弋川一时情急,挣脱了陈晔霖的双手,还在陈晔霖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手背火辣辣的疼,陈晔霖随手又推了弋川一把:“你属狗的呀,你敢咬我!”气得他眼睛都绿了。
脚下没有站稳,弋川踉跄地摔在了地上,再次扭伤了脚,她揉着胀疼的脚嘟囔:“姨娘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哎呀,这是怎么了,这大半夜的,又闹哪出!”听到动静的方亭也急急忙忙跑了出来,一见到摔倒的弋川,就扑到了弋川的身边。“弋川,你这是怎么了?脚怎么了?”
“该死的方亭,我就不该由着你留下她!”陈晔霖手上的疼痛还没有消散,偏偏跟班方亭一出来就先关心的是弋川。
弋川认为自己吃了亏,委屈地流下了眼泪:“我只是,只是肚子饿……”
受不了女孩子莺莺燕燕的眼泪,陈晔霖愤然离开,摔上房门眼不见心不烦。
楚楚动人的清纯少女总有人为她动摇心怀,方亭将一只面包递给了弋川,语气极其温柔:“饿了是吧,吃吧,没事的,霖少他心肠是好的,就是嘴巴损了点。”
也没有说任何一句感谢的话,弋川匆匆夺下面包就撕开包装袋大口大口咬了起来。弋川的行为与普通人都不太一样,似乎连基本的礼貌礼节都不懂,然而方亭并不认为弋川不够好,反而倒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
见弋川狼吞虎咽的样子,方亭心里甚是欢喜,就好像自己的妹妹一样,他情不自禁摸了摸弋川的头:“还要吗?”
犹如触电一般,弋川感受到方亭对自己的善意跟喜爱,这是对狐狸最敏感的动作,闪烁着泉水般清泠的眸子,她竟然笑了:“要!”
方亭心头一震,弋川那让人猝不及防的笑容猛烈地撞击了方亭的心,他从来不曾见过那样美丽的笑靥,就好像画上的仙子一刹那入了凡间般美好。活了二十多年,方亭都没有看见过如此纯粹、毫无杂质的笑容,他醉在了这笑容中。
亭亭玉立的外形却难能可贵地拥有孩子般的纯粹美好,这一次,弋川的出现给了承受十多年生活苦难的方亭很大的救赎,方亭那颗逐渐强硬的心有了一丝柔软,在心底绵延开来。
回望一眼床榻上弋川的可爱睡颜,方亭这才放心离开,独自来到庭中,仰望那一轮冷月,如梦如幻,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就如同这突然闯入他们生活的弋川。
寒夜清冷,生气回房的陈晔霖其实并没有很顺利地入睡,他反复想着先前发生的事,但这个腹黑的王子显然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
“这个弋川到底是什么人?是故意设计的吗?是想赖上我吗?她脑子怪怪的,是傻子吗?”
不过这丫头确实长得不错,陈晔霖心里默念着,但转念一想还是否决了,她不是我的菜。
这几年的风流成性,陈晔霖最怕背负的就是责任,他宁愿潇洒地玩乐下去,可以毫无顾忌,他最怕招惹不容易打发的人,越是单纯的女孩对他来说就越麻烦。
久久未能入睡,陈晔霖总是想起那些萦绕在他内心深处的晦暗,这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也有触碰不得的心痛,对他而言,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就是人,成长的道路上,他见惯了尔虞我诈、虚以委蛇,他也学会耍尽心机手段。
这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好人!陈晔霖长吁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另一间房里的弋川却睡得相当熟,谁也不知道她的梦里藏着些什么,让她的睡颜那么的无忧无虑、恬静可爱。
“母亲……母亲……”偶或一声呓语,弋川的脸上却始终没有愁苦,有的只是一种坚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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