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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喻被吓了一跳,连忙抬起胳膊抹掉男人脸上的泪,手忙脚乱的解释道:“我开玩笑呢,你怎么哭了,唉,别,别哭,没事的,我……”
一句话没说完,傅寒川抓着他的手,将他紧紧按在怀里。
紧紧交叠的手掌在不停发抖。
肩膀处的衣料不断有泪水滑落,一点点浸湿,渗透,滚烫又灼热。
傅寒川把脸埋在他的肩上,没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喘着气,压抑的痛苦积攒成泪,不受控地流了满脸。
耳边粗重的喘息逐渐加深,渐渐转为抽噎,哭泣,哽咽。
不确定的言语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愿意为了爱人做出那项选择,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面对未知的死亡依然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害怕。
对于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即将失去,不可避免地产生不甘。
他和付知言是一个人,他们的思想在那刻共享,他们都自我催眠过,哪怕他们离开,言言也会被人好好照顾,带着三十年寿命,家人的陪伴,言言会幸福。
可对方在疾病中那副难受到不行的脆弱模样,又亲自戳破了那层自我欺骗,忍不住后怕,担忧。
除了他们之外,真的有人能一直陪伴在爱人身边吗,真的会有人能够全心全意地再对他给予爱吗。
在他离开之后。
言言真的会幸福吗。
作为伴侣,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他知道温言喻的性格,也知道他是靠着什么支撑到了现在。
计划共享后,他知道,三十年寿命并非一定能够存活三十年,而是不出现意外的命运线中存有三十年。
如果这期间,长期生病,受伤,意外,甚至是情绪起伏过大,都会影响最终年岁。
就像一棵即将死亡的树,吸收了另一棵树的营养,但未知的三十年依然需要它独自面对,风吹雨打,日晒干涸,破坏砍伐。
他的爱人能靠这三十年活下去多久。
他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只能一遍遍地自欺欺人,也许只要言言的家人回来了,他们会照顾好言言的,他们一定会照顾好言言的,说不定呢。
他们都在赌那个概率。
赌他们的爱人会幸福安康,赌他的爱人不会被伤害的微弱概率。
“乖宝会,长命百岁,幸福安康,不要,说胡话,我。”
早就没了一贯的冷静与高傲,此刻的傅寒川只是低着头,将身子紧紧倚偎在温言喻身上,害怕的双手发抖,眼睫狂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强烈的恐惧冲击下,已经哽咽地快说不清话来了,只能凭借本能与期望,一遍遍重复那些就连自已也不再相信的奢望。
“乖宝一定会长命百岁,幸福安康。”
【不爱哥,不爱哥你怎么哭成流泪小狗头了,拿出以前在医院门口说自已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温言喻的气势来呀。】
【说爱死了哥不在意的人呢?快出来再说一遍。】
【爹地,看得我心脏一抽一抽的痛,我就知道爱死了哥肯定很在意,不爱哥,我再也不叫你不爱哥了,都快哭抽抽了。】
【啊不是,这俩人,好地狱,他俩应该才在一起不久吧。】
【所以这才是嘴硬哥忽然和兔宝在一起的原因?原来老婆死了就老实了这句话是真的。】
傅寒川哭声断断续续,被压抑得很轻很小,甚至没有普通交谈的声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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