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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牌坊村有种朦胧的美,尤其是下过一场雨之后,更显得超凡脱俗,空气清新的带着甜甜味道,对于在城市待惯了的人来说,这样的清晨简直是天赐的礼物,我走出旅馆门口,深深吸了口清晨的空气,恍惚有种回到了家乡的感觉。
“伟哥,你陶醉个啥?一晚上没睡,我都困得栽倒就能睡着了,你精神咋这么好?吃了过期淳药了?”
美好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我飞起一脚去踹寇真,丫的躲到一边嘚瑟的笑,我无奈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睡不好吃不好,碰到的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越来越扑朔迷离,精神要是能好才怪了呢,说实话哥们脑子现在跟浆糊似的,别说主动去推测,就算是被动接收信息,很多都疏忽了。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事情一件接一件,根本没有让我静下心思考的余地,只能是随波逐流了,我振奋了下精神对寇真道:“不精神也得精神,别废话,到章慧家看看,甭管什么情况,都先回来睡上一觉,有什么事都是晚上再说。”
章慧家并不难找,按照昨天晚上的路线走就是了,走在街道上,我发现清晨出来摆摊的人不少,有卖早餐的,卖水果的,也有卖袜子和一些杂物的……起初我并没有在意,我和寇真住的巷子清晨也是一副热闹景象,可走了没几分钟我就感觉不对了,这些做小生意的,每个摊位距离都很远,从不互相说话,各自忙活着。
牌坊村的街道上根本没什么顾客,现在还不到七点钟,大街上除了摆摊子的,就是我们几个背着包走在街上,按理说是很吸引人目光的,毕竟我们是潜在的买家,奇怪的是,摆摊的竟然没有一个人看我们。
那种感觉太过刻意了,难不成全都是针对我的?哥们有些心寒,明知道这些人心怀不轨,还不能莽撞拆穿,既然他们装傻,我也装傻呗,大步朝着章慧家快行,走到朝章慧家拐的路口,一个人推着自行车从巷子里面急急冲了出来,嘭!的撞了下我肩膀,撞得哥们很懵。
推着自行车的男人对我摆手:“对不起,有点急事……”推着自行车就走了,我甚至都没看清楚他的模样,以哥们的身手,被撞得这么突然,怎么都说不过去,我转头朝那男人看去,人家骑上自行车已经离的远了。
或许只是个误会吧,想到这我继续抬腿走,慕容春却深沉着对我喊道:“别动!”
慕容春的脸色很严肃,两步靠过来,从随身的药箱里掏出点粉末,左右手互相搓了搓,轻声念诵咒语:“太虚玄妙神,空洞幽元君。生于眇莽中,运化标玄根。淡漠居正性,返照灭邪氛。消魔却害除,冲融和至真。昭昭智慧锋,威化比妖群。五浊安能扰……”
啪的拍在我肩膀上被撞的位置,手速快的吓人,拍上随即收回,朝我摊开手掌,我看到在她手掌心中有个跟线头一样的虫子,不停的扭动,那虫子非常的细,看不到脑袋或是手脚,十分怪异。
我脸色顿时就变了,小声问道:“这是什么?”
“发蛊,用死人头发培养出来的蛊虫,刚才那个人不简单,能瞬间在你身上下蛊,你还察觉不到,应该是个蛊师,小心点,在牌坊村里,谁都不能相信。”
慕容春一边跟我说话,一边从药箱里拿出个小葫芦来,把发蛊塞进葫芦里面,带头就走,哥们楞了楞,慕容春说牌坊村里谁都不能相信,那她呢?是不是连她也不能相信?我忍不住恍惚了恍惚,寇真凑过来,小声对我道:“伟哥,慕容春不简单,咱们得小心点她。”
“寇真啊,傻子都看出来这娘们不简单了,我们有选择吗?先去章慧家看看,待会你胡说八道一番,我仔细观察观察章慧家的宅子,甭管什么事,都等晚上说。”
轻声跟寇真说完话,我紧追几步赶上慕容春,并排走了几分钟到了章慧家门口,刚到门口我就感觉有些不对,章慧家宅子很大,四周却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环绕,宅子依山而建,清晨起雾倒也正常,不过她家这雾起的却是有些古怪,雾气飘渺,却只把宅子围了一圈,宛如一条白色的玉带,雾气中若隐若现的似乎有人影晃动,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其他地方却是半点雾气也无。
随即我的目光就被门前两个石兽吸引了过去,昨天晚上在铃铛的铜镜里也看到过这两个石兽,但真正看到,感觉太不一样了,铜镜里的石兽模糊,只是死物,而我眼前的石兽虽然被刻意雕刻的像是石狮子,但其中的不同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让我奇怪的是,石兽是被点了睛的,点睛相当于开光,等于给了死物生命,虽然是象征意义,但在玄学中却另有一套说法,总之有这两个凶兽守住家门,当真是鬼神辟易。
“章大姐在家吗?我们来了!”寇真上前敲门,院子里很快响起脚步声,大门被打开,章慧探出半个身子,看见是我们,明显松了口气,客客气气的让我们进去,一进章慧家的宅子,我就被她家院子里的面积给镇了,真大啊,光一个院子起码就得有二百来平米,四间瓦房,面积相当不小,组成一个四合院。
院子里面种着花,种着树,石桌,石椅,巨大的花盆……古香古色,章慧家在村子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城市里面的洋楼别墅跟章慧家一比,差的不光是气派,还有底蕴,简直就是土鳖。
“章大姐,我们商量了下,还是过来看看,我让伟哥先给你家四周贴几张黄符,真要有什么事也都给你解决了……”寇真坐到石凳上,跟章慧聊起了天,章慧客客气气让我们坐下,回屋忙活着倒水端茶,趁这个功夫,我朝着章慧家的围墙走了过去。
我一动慕容春就跟了上来,陪着我转圈,这娘们真是缠上我了,我也没搭理她,顺着墙跟慢走,仔细感觉院子里有没有阴气,走了一半,慕容春突然停下来对我道:“不对,她家围墙被人动了手脚。”
我朝她看过去,就见慕容春摊开手掌,掌心上黑乎乎的,我忍不住道:“什么意思?”
慕容春指了指墙壁,我茫然的看了几眼,突然看出点端倪了,章慧家的围墙是用青石垒成的,古时候没有水泥,更不会有工程涂料,昨天下了一场雨,墙面应该很干净才对,可是我却看到墙面上涂抹了不少黑灰色类似泥浆一类的东西。
我伸手在泥浆上面摸了摸,低头仔细去看,沾在手上的泥浆颜色黑灰,手感有些涩,具体是什么,有点拿不准,我顺着泥浆的地方找了找,在一块凸起的地方看到一小块黄纸,黄纸是被燃烧过的,却没被燃烧干净,虽然被雨水打湿,可还是能看到四周烧灼的痕迹。
纸灰!谁家会用纸灰涂墙?我惊讶的看了眼慕容春,慕容却朝右边的屋子使了个眼色,我听到那边传来轻微的声音,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北厢房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就见正面靠墙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桌,木桌上面全都是牌位,有三四十个之多,全都是檀香木做成,古香古色,然而所有的牌位全都是七扭八歪,没有一个是立着的。
木桌前面跪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嘴里念念叨叨的正在用黄纸制作纸钱,右边已经堆积起了半人高的纸钱,被从门外刮进来的风吹动的哗啦啦直响,我推门进来,吓了男孩一跳,转过头来看我。
男孩也就十岁的摸样,脸色苍白,眼睛很大,尖下巴,虽然惊慌,眼神却很坚定,并没有惊慌失措,刚才一哆嗦也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是个英俊的男孩,脸上却带有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成熟和稳重。
“你是谁?”男孩看到我,沉声问道,我看着旁边的纸钱,目光转到男孩身上,道:“我叫薛伟,是你妈妈请来帮你们的。”
男孩听到我提起他妈妈,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转过身去继续做他的纸钱,沉声道:“我家的事你管不了,你也不该管!”
太过老成的男孩,让我感觉除了诡异之外,更感觉章慧家的事跟男孩离不开关系,我问道:“你是章慧章大姐的儿子?”
“不,我是吴凯的儿子,我叫吴进!”
我能感觉出吴进对他母亲的厌恶,按理说交流成这样,也就没法说下去了,我沉默了下,决定开门见山,问道:“围墙上的纸灰是你涂上去的?为什么这么做?”
“那不是纸灰,那是冥币,冥币烧成的灰,我家老祖宗告诉我,只有这么做她才会回家,才会惩罚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吴进轻轻说着,看向我的眼神却是冰寒如冰,满满的都是怨恨,愤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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