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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仁转身一看,发现与自己打招呼是丁铁匠。丁铁匠见到子仁颇为热情,硬是拉着子仁说要请客吃饭。丁铁匠本名丁守财,人如其名对钱财十分看重。之前子仁去他铁匠铺打造火器之时,每次耗费了多少铁料和竹炭他都会一一记录。之后还会在账目上做些手脚,好多问子仁讨要些银子。子仁知道其性格也不愿计较,每次都按其要求支付。
这次子仁见其如此主动的请客吃饭,想来必是有事相求。本来想找个借口应付过去。但对方从辈份上说算是自己的父辈,觉得一味推辞恐有不妥,只得硬着头皮随其前往。
二人随后找了一家吃酱羊肉的小店坐了下来。酱羊肉又称红烧酱羊肉,取成年湖羊活杀剥皮后,切块入锅加之黄酒,酱油等佐料烹之。其特点是精而不油,酥而不腻,鲜美无穷。秋季吃来也到是正当时。
见子仁坐下后,丁铁匠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子仁阿,听说你前些日子碰巧救了魏国公府上的大公子,得其保举准备弃文从武。伯父正好有一事相求,还希望你能答应下来。”
丁家前些日子搭救魏国公府一行由于出动了官兵,强行隐瞒恐引得官府生疑。所以两家商议下来,便将此时如实告知当地官府。同时放出风声,说魏国公府上觉得此事有伤颜面,希望各方不要张扬。所以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也不知道丁守财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子仁见其已经开口,便客气的答到:“大家都是同宗,伯父但说无妨,只要子仁能够办到定当尽力。”
丁守财见此情形连忙笑着说道:“伯父我打造了一辈子的兵器,没少受这些当官的欺压。听说你这次准备弃文从武,觉得以你的本事日后最少能混个千总当当。所以想叫你把我家守铁带上,跟在你身边磨练磨练。日后能混上个一官半职的,也好照应下家里的产业。”
丁守财有四个儿子,长子丁守金,次子丁守银(大家不要想歪),三子丁守铜,丁守铁是其小儿子,今年十五岁。在四子之中最为聪慧,平日里喜欢和子仁一起专研火器,二人关系不错。所以丁守财思来想去,准备让子仁把小儿子带上。
听完丁守财的话,子仁觉得其子善于使用和打制火器,对自己此次辽东之行颇为有用,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吃完饭后便与丁守财告别。
子仁刚回到家门口,丁碧便出来迎接。此人就是前文书中的那位使枪的小卒,早年父母双亡,所以很小就从军在丁克功手下效力。子仁见其骁勇,便从伯父手下将其讨要过来。丁碧除了一身武艺也没别无他长,江南一带太平已久,想来凭武艺在军中出头也不容易,见子仁前来招揽便欣然前往。
之后几日子仁便在家中等待南京兵部的调令,同时开始为辽东之行准备戎装。自己加上丁碧和丁有铁一行三人。甲具方面除了大伯之前送的一副精铁盔甲,另行准备了三副棉甲,三顶铁盔和六双铁网鞋。
短兵三人各配一把戚家刀,子仁和有铁长兵器用带铁钉的三眼铳。丁碧长枪使的甚是不错,所以托人给他准备了一杆徽州牛筋木制成的古矛枪,枪头长七寸,重四两。其方棱扁如荞麦,前头尖锐,便于透刺。
同时带上三杆鸟铳,其中有一只是产自日本。还另行准备四个三眼铳的铳头,铳头长约一尺二寸(40厘米左右),头尾相接放在一起也占不了多少地方,如需使用找根木棍装上就可以,颇为方便。
家仆有财得了十亩良田,再加上平日里自己所赏的银两,也算小有家产。这次辽东之行估计其不愿冒险前往,子仁也不与强求。正好丁克敌将邱家的镖局盘了下来,所以准备将其安置过去。有财虽然有的时候说话不着调,但是为人忠心,而且念在其跟随自己多年的情份上,想来父亲也不会亏待与他。
转眼之间到了农历十月,辽东之行的物资都已准备妥当。这时南京兵部的任命也下来了,正值辽东巡抚顾养廉在组建辽东火器营,所以来信问南京兵部讨要精通火器的人才。兵部见子仁有魏国公的举荐,于是就授予其辽东火器营总旗官一职,命其年内前往辽东任职。
见兵部任命以到,子仁准备与家中众人告别后就即日启程,赶赴辽东。不过有财这两日出去押镖,恐怕来不及与其告别,二人主仆一场就此分别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转过天来,子仁趁天还没亮就早早起床。见天气转冷,便前往两个弟弟丁守家(字子义)和丁守业(字子德)房中,怕两人着凉,最后一次为二人检查被子有没有盖好。子德年纪最小,这个时候还在吃手指头。子仁见到也并不阻止,心中不禁怀念起与这两个小家伙一同度过的时光。
从弟弟屋中出来后,转身前往厨房为双亲烧水沏茶。沏好茶后小心翼翼的端到父母门前,见二老还没起身,便双膝跪地在门口等候。为了怕茶水凉了喝下去伤胃,还特地准备了一盆热水,将茶壶放入其中以起到保温的效果。一来是此去辽东艰险万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到二老身边尽孝。二来心中感激两位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心中感到无以为报。所以便在门口跪等父母醒来。
跪了不到半个时辰,老管家丁有福早起巡视正好撞见,见此情形赶忙上来阻止。丁克敌夫妻听到门外有动静,于是纷纷起身查看。见到子仁在门口跪等着给二人奉茶,心中也是五味杂沉一时无语。
等两个弟弟起床后,一家人一起用过早饭,子仁一行便准备启程。刚出门发现大伯丁克功,三叔丁克城还有丁铁匠都以赶来,众人便一同前往城门口为子仁送行。
在城门口与众人一一惜别后,子仁再次跪地,给丁克敌夫妻二人连磕了三个响头,随即上马准备离开。这时只听得城外有人疾呼:“少爷!您慢些走!等等有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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