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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底腹诽不已,可韩善面上还是一派正经,见周临帝来回踱步,郁卒不已,悄悄的上前进言,“陛下,就算诰命夫人能把那几位大人劝走,可沐郡王迟迟不做回应,终究不是个事儿啊。”
“那小子一颗心都扑到顾长生那个女人身上了,哪里还顾得上理会这些?”想到顾长生,周临帝就忍不住的咬牙切齿,若不是赶回去探望与她,他那向来冷静睿智的皇孙,岂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总之,他皇孙是没错的!错的永远是别人就对了!
“当真是红颜祸水,该死!该死!”一介弃妇,竟然胆敢勾引他惊才绝艳,人中龙凤的皇孙,简直是该死!周临帝恨恨的继续围着御案踱步。
眼瞧着周临帝就要迁怒,韩善眉眼微眯,连忙转换话题,“陛下,你看,要不下道圣旨,把沐郡王召回上京一趟,这事儿也好有个了结不是?”
只要沐郡王一现身,满朝文武哪个不噤若寒蝉?别说弹劾了,估计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声了!
周临帝想到召周沐进京,心下微动,可转眼又更郁卒了,面色不善的指着韩善,“君无戏言,你这是让朕出尔反尔吗?”
他也想见孙子,奈何当年之事,他心中有悔有愧,怒他不争,又不敢面对他,竟说出了,永生永世,不复见他的话,现在让他收回前言,谈何容易!
“陛下又何须担心,这事儿吧,也就陛下、沐郡王还有奴才知晓,其余的人,谁知道您说过那样的话?”韩善声如蚊蝇,一脸谄媚。
没错,当年知晓东宫之事的人,大多被灭了口,除了前首辅杜相,仅有他这个陛下的心腹太监幸存。
周临帝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沐小子是个什么脾气,你还能不知道?就算朕圣旨召见,他也未必会来,到时候平白的又给那群老匹夫借口,再加上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韩善也觉得自己的主意,太有点儿掩耳盗铃了,是以低头不敢再说话了。
周临帝一脸的若有所思,转眼计上心头,“韩善,将李沐风前去闽南继任三军统帅的圣旨给扣下来,朕要换个人去。”
韩善闻言不解的抬头,身为周临帝的贴身近侍,他还是能说得上话的,是以当即疑惑的问道,“陛下不是已经深思熟虑过了?李沐风年少有为,在辽东也屡立战功,本就是接掌三军的最佳人选,更何况他还是沐郡王一手提拔上来的,继任再合适不过,怎么又要临时换人?”
“朕自有别的打算。”周临帝一脸高深莫测,抚着胡须继续道,“朕召不来沐小子,难道还召不来别人?韩善,命人拟旨,召药神顾长生进京!朕倒要看看在柳州境混的风生水起的顾长生,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竟然能迷住朕的皇孙!”
柳州境他鞭长莫及,可只要那顾长生进京,生死就全在他的股掌之间,打蛇捏七寸,他就不信,有顾长生在手,他贵为九五之尊,还奈何不了沐小子那头倔驴!
韩善听到周临帝话音中那若有似无的杀气,眉头略皱,迟疑了一下,终究没再出声,转身示意一旁的文学侍从官草拟圣旨。
鲜红的玉玺大印落在新拟的圣旨上,转眼就五百里加急往南方传去。
是夜,一只信鸽又在后宫深处缓缓飞起,同样向着柳州的方向,展翅高飞。
而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的顾长生,正费了老鼻子劲才把藏身江南道都指挥使府邸的杜辰之给抓了回来。
杜辰之趴跪在地上,看着上座的周沐和顾长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沐郡王不愧是沐郡王,就这么坐着,那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势都吓人的很,比他曾位极人臣的父亲的气势都厉害的多了去了!
周沐见他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又想到此人竟然扑倒了他的心上人身上,还抱着不撒手,立时脸色不善的冷哼了一声。
杜辰之立马吓得浑身颤抖,冷汗狂飙!
完了!这下完了!沐郡王可是才爆了闽南大小官员的脑袋!他还能落得了好去?
婉娘,为夫对不起你,你注定要当寡妇,独吟悔教夫婿觅封侯了。
儿子,为父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父亲母亲,儿子不孝,官儿没当几天,就要先你一步去了!
杜辰之一脸死白,如丧考批,在心里默默的将自己的至亲之人回忆了个遍,大有下一秒就断气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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