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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
风日采采,弥于水上。
碧桃生树,青云冉冉。
落日余晖降下,霜气未满,天地之间,时闻鹤唳,翩翩其形,沙洲夜明。
少顷,只听玄音不绝,绵绵不绝的云彩从九天之上落下,然后左右一绕,化为水光,在上面,一架青铜马车缓缓行来。
青铜马车,古痕斑驳,透着一种古老,沧桑,厚重的历史气机。
如同是从史诗传说中行来,冷眼旁观现在。
驾车之人,赤着铜皮铁骨,威武不凡,他头上扎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手中握着钢鞭,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样。
可是任何人看到他,都有一种大恐怖。
叮当,叮当,叮当,
青铜马车在云水间行来,挂在车厢上的紫青铃铛不时地发出脆音,每一下,都有莫名的韵味,在诉说一段惊心动魄的历史。
见到青铜车,不少来到山中的修士连忙避开,他们中不乏明眼之辈,已经认出来人的来历,正是来自于大势力天弃窟的存在。
天弃窟能够被称之为大宗,自然是宗门中有直指通天大道的无上传承,只是和一般的玄门正宗不同,他们天弃两个字非真正的大毅力大智慧不能寻,所以不可避免地有人会走上歧路,从而是亦正亦邪。
在普通修士的眼中,天弃窟的人更可怕,因为有的人真的是喜怒无常。
在同时,忽有神音迸发,刚开始之时,微不可闻,须臾之后,铺天盖地,浩浩荡荡,汇聚成宛若实质的江河,自天而降。
神音海洋之中,驶来一架法舟,龙头向前,金灿灿的,照耀古往今来。
在法舟的前面,立着一个少年人,他眉目清秀,身后是半绿翠叶交盖,一帘晶莹剔透的疏雨,身上的法衣上枝叶粼粼,花影交错。
少年人立在舟头,正吹着笛子,清亮的音符随着声音飘落,洋洋洒洒的,如同漫天飘落的梨花,泛着一地的清白。
梨花团团簇簇,香气氤氲,凝而不散。
法舟行来,看声势,要比天弃窟的声势还要大。
青铜马车看到法舟,微微一顿,然后车厢一开,自里面走出一个青年人,头戴着斗笠,背后是乌鸦青松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凝成一个复杂多变的锦绣图案,他身子矮小枯瘦,但龙行虎步,气势不凡。
青年人屈指一点,有银盘新月,徐徐转动,似乎要收起漫天的梨花,声音不大,但传的很远,道,“我倒是是谁,原来是真阳派的贺铸贺师兄,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真是可喜可贺。”
口上说是可喜可贺,但话语中隐有刀锋,可没有半点可喜可贺的味道。
“原来是张师兄,”
贺铸放下横笛,衣袖摇动,上有阴阳双色鱼游走,演化玄妙,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清亮好听,道,“能够在这碰到张师兄,也令我欢喜。”
同样的,他口中说是欢喜,没有半点欢喜的样子。
原因也简单,最近几年,两个人非常不对付,已经交手了好几次,只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怒火是越聚越多。
现在碰到,虽然还称不上仇人相见,但绝对不会好言好语。
张小山还要说话,正在此时,青铜马车上悬挂的铃铛声变得急促,然后从车厢中传出一个声音,听不出男女,很是中性,道,“太虚千幻道的人出来了,不要吵。”
话语一落,张小山马上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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