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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人还有点多,为了遮掩住自己尽力也藏不住的一点光。微生柳提议道:“不如把烟花放一下吧?”
景元应了声,一手把粒子群安到她的脑门上,一手点燃引信,滋滋的燃烧声在安静的晚风里放大,随后“砰”一声在漆黑的夜色里绽开。
微生柳安静地把自己缩在他的影子里,逆着烟花,一手支着脸,无所事事地放空。
大概是临近新年,街道上也都挂满了温馨的灯笼和红纸。几个小孩子惊奇地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望着他们的将军。
五彩斑斓的烟花下,那个背影显得格外高大而令人安心。
绥园。
景元:“这个也是吧?”
他已经逐渐能分清楚了。这次指的是伪装在岁阳里很隐蔽的一个粒子群,混在屏风后有滋有味地在听鬼伶的小曲。
景元端详一会,点评道:“还挺会享受生活。”
微生柳:“……是吧。”
两人本想拿了粒子群就走,便听那正唱着朱明花鼓戏的鬼伶忽地停下咿呀婉转的语调。
“难有听众唉……对空气唱戏,也怪没意思的。倒是常常见到一个绿头发的小姑娘,可惜没唱两句,就尖叫着跑了。”
“她是没见过岁阳还是怎的?明明尾巴上那岁阳的气息吓人得紧……哦不,吓鬼得紧。”
鬼伶叹了口气,眼神却敏锐地发现了悄悄合并粒子群的微生柳:“要不随我学几句?瞧你也听了那么久了。”
微生柳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鬼伶抢先一步,凄凄楚楚地兀自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微生柳:“……好的。我学。”
景元早已找到一个位子坐下。
甚至自在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眯眯地看这个简陋的戏台子。
如今的人已经很少会朱明花鼓戏的了。光是唱念做打的基本功就要学个五十年。
微生柳硬着头皮站上去,屏风后昏黄的光把她的身影衬托得更加虚幻,像一片模糊的,诞生在黄昏里的梦。鬼伶盯着她看了一会。
“原来是同类啊?怎么我就是青绿色的,你那光就这么五彩缤纷呢?”
“这个啊。”微生柳解释说,“光的颜色取决于波长,一般来说可见光大概是指380纳米到750纳米的波长范围,从短波到长波依次分为——”
“姑娘。”
“嗯?”
“听说过鸡同鸭讲么?”
“什么意思?”
“唱功的发声机巧主要是有胸腔共鸣,头腔共鸣,不同的身段和步法表现出瞋痴哀乐,唱念断打——”
“……我懂了。”
微生柳说:“我们现在还是来学习……呃,学戏吧。”
台下坐着的景元此时低了一点头,一手捂住脸,肩膀传来可疑的一阵抖动。可从指缝里终究还是漏了点藏不住的笑意出来。
——至于最终的学习成果。
这个晚上,不仅微生柳切身实地新学到了一个叫做“鸡同鸭讲”的成语,鬼伶也真情实感地明白了什么叫做“朽木不可雕也”。
两个人——不,是一只鬼和一个粒子,在这一刻都共通地明白了仙舟语的博大精深。
微生柳进行反思。在某些方面上,她果真不是柳树,是块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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