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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恪:“那你为何不报?”
“臣知错。臣糊涂,觉得元晖让臣先从诏草归类学起,理由还算正当,就想着学一两个月。”
元恪对甄琛的表现十分失望,已懒得亲自教导,手指从尉窈划过去。
尉窈先向皇帝揖礼,应命,再代皇帝问话:“门下省设立时间短,因为职责划分不清,所以设四名侍中,并由四名侍郎佐事。侍中的首要职责,是划分公事,下属官吏方能各司其职,若侍中发现问题都拖延等待,那下属官吏是不是更昏沉应付?若整个门下省只有元晖主事,试问时间久了,一众官吏侍奉的是陛下,还是元晖?”
接下来,她连续抨击:“清河王元怿!你身为宗王,且才德名声远扬,更该恪尽职守,做百官榜样。门下省里,必须全是天子的门下,岂能是元晖的门下?你辜负尊贵皇族出身,整日在府里以宴会友,饮酒高歌,居安不思危,难道从未想过,你的安稳和享乐是谁给的?!”
元怿咬牙腹诽,早知被尉窈告状,他前个月绝不答应元子直的请求,帮尉窈夫妻俩派商队去朔州寻人救灾。
“崔光!撰写史书确是为社稷造福,但身为重臣,更应急朝廷所需,助其余侍中完成门下省的职责划分,使门下省与中书省、散骑省及早分离。把正经历之事做好,问心无愧,才能在书写过去之事时,不掺杂己私。再者,修史非一人之力、几年的短短光阴可为,莫犯当年李彪的错,以修史为功,失去修史的初心和耐心!”
“甄琛!你担任侍中的时间最短,犯的错最重!你知下属官吏向元晖行贿,不向陛下禀告,还依附贿赂之辈,助此风气更邪更恶!你上任月余,虚当值天数,无一天尽责,让整个门下省的官吏有样学样,人人满天数当值,于廨署中奔走,看似忙碌,实则人人无事可忙。你是掌管玺封诏令的侍中,却大开着廨舍,许我一人久留,你对职权的轻视,其实是对门下省的蔑视!”
尉窈总结:“你三人,明知元晖一人把持着机密奏诏,违反了门下省规矩,却从装聋作哑到习惯。你们可想过,久而久之,陛下看到听到的四方密奏,是真是假?是全文、还是断章取义?身为侍中,应成为陛下监督四方的明目,而非只知奉承,蒙骗陛下的佞臣!”
清河王、崔光、甄琛同时在心里破口大骂:你才是佞臣!你全家……你母女俩都是佞臣!
皇帝终于开口了,问:“你等可知错?”
三人面上恭谨回道:“臣知错。”暗里已咬牙切齿,想化身狰狞怪兽撕烂尉窈的嘴。
就这样,清河王元怿告别了享乐生活。
崔光连夜写出一长卷详细的侍中、侍郎职责划分。
甄琛把廨舍里的废诏草稿全搬到库房,腾出地方等待。
次日,元晖来到门下省,傻眼了,他可不敢向清河王索要钱财,不得不交出所有机密文书。忙完后,他把自己关在廨舍里捶胸顿足,又恼又悔!
昨天真不该休沐啊,他一年时间就休这么一天,好容易抓到手的权,被尉窈弹劾没了。
她怎么敢啊?她怎么连清河王也敢弹劾?
元晖深呼吸好几次,使劲捏搓脸,才把抽搐的怒容捏平和。他来找清河王,说道:“尉窈这个女郎啊,年纪轻,立功心切,又有赵芷护着,我等在东极堂侍奉的人都习惯了。她参了王,王切莫和她计较,更别让赵芷知道。”
清河王点头:“有道理,我不和她计较。”
白长个魁梧大个!怂货!元晖讨个没趣,路过崔光的廨舍时,眉头一舒,有了对付尉窈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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