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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老御史由他家夫人搀扶着,到窗边的藤椅上歇着。
“居敬在朝中的位置特殊,奔着各式目的来结亲的,大有人在,不足为奇。不过,若换作长平侯府,倒可另外来说了。”
抚胸闷咳了几声,他缓了缓,方慢悠悠的道:“从前在朝中时候,跟那林侯爷有所接触。坦荡文人,怀瑾握瑜,倒是个值得相交之人。林府家风也不差,就是他家二小子昔年有些混账。好在如今迷途知返,悔过自新了。”
符家太太听他这话,便知她家老爷是打算结这门亲了。
“对了,他们家那嫡次女,你看她如何?”
符家太太就如实道:“相貌自是拔尖的,规矩礼仪皆上等。性子也安静沉稳,甚是通透清婉。”
符老御史叹了声:“大家族养出的嫡女自然不差的。起码不受眼界的局限,行事做派会多份大气。”
这声叹是为谁,符家太太自是知的。
想起这一年来她那小儿媳妇的做派,她不由也皱了眉,有些头疼不已。
符老御史沉吟了会,看向他夫人:“请个官媒上门说合吧。若林家确是这个意思,那就选个良道吉日,我郑重登门。那两家的事便就定下。”
永昌十四年十月初八,黄历上说是六辰值日之时,诸事皆宜,不避凶忌。
长平侯府三扇并列的乌头门外,符老御史由人搀扶着下了马车,手里还提着一只大雁。
三扇乌头门大敞,林侯爷闻讯阔步迎来,满面是笑的与那符老御史及领路的官媒寒暄,之后将他们客气的迎进府内。
田喜额头冒着虚汗,将他在长平侯府外见的这些事,抖索着禀了他们世子爷。
晋滁怀疑自己听差了,又问了遍:“谁?提着什么来着?”
“符老御史……”田喜咽了咽唾沫:“是提着只,大雁。”
“提亲?”晋滁细长的眉眼迅速骇沉下来:“符家二子已婚。那就是为他长子而来?”
田喜缩了肩在一旁没敢应话。
晋滁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瞬。下一刻却突然发作,抬脚往旁边就是悍戾一踹。五层高的博古架哪受得住这等凶狠力道,当即应声而倒,上面摆放的诸多珍奇古玩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他们家那又老又丑的鳏夫,还敢肖想阿苑,他配吗!”
他怒意填胸,眉眼堆立的暴戾简直欲噬人般的。
只要一想到他珍藏密敛的心头好,却被人大张旗鼓的觊觎,他就如何都忍不得!简直恨不得能将符家鳏夫立即抓过来,剁烂了方好。
“那林侯爷呢?他如何反应。”
顶着那咄咄盯视,田喜哪还敢说林侯爷与那符老御史看似相谈甚欢的模样?稍一停滞,舌头就打了个转:“想那符老御史与林侯爷曾同朝为官,自是,自是要客气几分的。”
晋滁脸色变幻几分,猛一踢脚边的碎瓷片,躁郁的咬牙骂了句:“莫不是又要卖女求荣了……”
大概是觉得他出口非议那未来岳父大人不好,他后面的话便生生忍下。只是却憋得难受,额头青筋直跳,头也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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