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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间卧室,小屋才□□米,住着她弟弟温强,高三学生,大屋不过十二三米,厨房里传来温父的唠叨声,声音很高,“你是什么东西,当初我没嫌弃你,你还抱怨。”温父有三分酒醉,七分借酒撒风。
温母的声音听上去细弱,“孩子回来了,你小声点。”
温浅经过厨房,朝里看了一眼,狭窄的厨房,放着一张饭桌,她父亲温庆林坐在桌边喝酒,脸喝得跟关公似的,手旁放着一个打开盖子低档劣质白酒瓶子,一股辛辣充斥逼仄的空间。
“浅浅,你可回来了。”温母季淑云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擦抹厨房灶台的瓷砖,温浅站在厨房门口,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厨房泛黄的地砖上,劣质地砖有几处缺角、裂纹。
季淑云放下手里的抹布,愁眉苦脸走过来,“浅浅,出大事了,你爸替人担保贷款,那人卷钱跑了,报了警,到现在找不到人,今天那伙人来了,威胁我们还钱,你看这可怎么办好?”
温浅淡淡地看了一眼父亲,“担保贷了多少钱?”
季淑云唉声叹气,“一百万。”
无知者无畏,民间借贷,敢往出放贷的人身后都有黑道背景,她爹喝了几盅小酒,不知深浅,应下替人担保的糊涂事,中国这么大,跑个人去哪里找,又不是什么重大刑事案件。
温浅暗叹一口气,“借钱的人跑了,他的家人也都跑了吗?”温庆林所在工厂不景气,最近下岗了,一个月一千多元钱内退工资,一百万,还到死都还不清。
“姓赵的老婆不给开门,说夫妻俩早离婚了,姓赵的欠钱跟她没关系,后来再去找,连门都锁了,怕要钱的人去她家闹,她老婆八成藏起来了。”季淑云抱怨地看着温庆林,“见天喝,脑子喝坏了。”
温庆林仰脖灌了一口白酒,“我担保了怎么样?我乐意,嫌我没出息,娶你我倒了八辈子霉,丧门星。”
温浅反感,平淡地道:“把这套房子卖了还钱,想办法找姓赵的老婆,问姓赵的藏身之处。”卖房子这是温浅想到唯一筹钱的办法,借债还钱,拆东墙补西墙,窟窿更大,再说亲戚都不富裕,张不开嘴。
“这套房子多说卖三十万,剩下的钱怎么办?”季淑云看眼自家的房子,“再说房子卖了,我们住哪?”
“我手头有十万,加上家里攒的钱,先凑一部分钱还上,剩下的跟他们打个商量,慢慢还。”温浅大学毕业两年,苦巴巴攒了十万元钱。
温庆林没说话,一盅白酒灌进肚里,他除了喝酒,没别的本事。
季淑云不同意,“浅浅,那是你结婚用的钱,你跟仲平不是要买房吗?”
温浅念的是国内不入流的大学,专业学室内设计,毕业后为了多挣点钱,找了份营销工作,底薪二千,加销售提成奖,她除了平常补贴家用,存下十万元,准备跟男友陈仲平共同出资买房。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她不得不把钱拿出来,不还钱,那伙人不会放过她家人,怕她妈心里不好受,安慰说:“婚房一时没合适的,以后再说。”
温浅说完,往屋里走,推开小屋的门,看见她弟弟温强趴在床上摆弄手机,忍不住说了句,“小强,你现在高二,还有一年高考,还不抓紧复习功课?”
温强不情愿地放下手机,拿出书本,嘟囔一句,“真啰嗦。”
温浅从弟弟屋里推出来,听见温庆林在厨房的说话声,“我白养她,供她吃喝念书,她出点钱不应该吗?”
温浅经过厨房,“妈,我走了。”
“浅浅,这么晚,你去哪里?”季淑云不放心,跟在女儿身后,朝厨房示意,小声道;“别理他,灌黄汤,顺嘴胡吣。”
铁门在身后关上,温浅轻吁了一口气,她上大学后离开家,寒暑假打工,大学四年没回过家,工作后,忙忙碌碌,更很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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