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它们让蓝必旺不得安宁。
刚刚经历换亲之痛或命运舛迕的蓝必旺,在他认为已经坦然承受和适应的时候,再次面临或遭受新的困扰、袭击,那就是蝉虫危害——夜以继日、无以复加的聒噪,让蓝必旺连续多日无法睡眠,他的脑袋也已多日嗡嗡地响,像一台燃油耗尽或磨损严重已经发出警报的机器。他像一个旧病初愈却添新病的人,而且这新病的袭扰比旧病更不堪忍受和致命。他必须制止或终止蝉虫的侵害。一开始,他敲锅吹哨驱赶树上的蝉虫,但蝉虫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变本加厉,把锅哨声当成奋进拼搏的号角。接着,他放鞭炮。连珠型、火箭型的爆竹,噼噼啪啪定点轰炸、穿射凌空,但烟消雾散,蝉虫们又悉数飞了回来,鼓噪依旧,尽管地上落了一些被吓死或炸死的蝉虫的尸体。
蓝必旺认为根本办法,是把树砍掉。树没有了,蝉虫也就没有了依附、栖息的场所,聒噪恐怕连同蝉虫也就被消灭了。
他真的要这么干。
他举起斧子,毫不犹豫地朝树根砍去,就像历史描述的大刀朝鬼子的头上砍去一样,甚至像电视剧呈现的大刀朝鬼子砍去一样。
「嘭!」
树根开了一个口子。
但蓝必旺付出的代价是,虎口被震得贼疼,斧子也掉在了地上,也许是用力过猛并且刀法不对的缘故。
蓝必旺捡起斧子,继续砍。树的开口又大了一点点,但那么大的树脚那么小的口子,就像人的腿上被蚊子叮咬的血眼一样,或者像大山被敲开的一块石头。但那又怎么样?只要树上的蝉声不止,他就要砍。
不远处,亲生父母蓝保温和韦幼香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儿子砍树,尽管他们心如刀绞,却不上前阻止儿子徒劳、愚蠢的行为。他们知道儿子现在心里很痛,一定比他们痛。自从他去了一趟南宁回来,又变得非常烦躁和难过。至于在南宁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知道,但肯定是很伤心的事。他需要发泄,那就让他发泄吧。
蓝必旺砍树的时候,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来到他的跟前。这男人比蓝必旺的父亲蓝保温要小一点,不到六十。蓝必旺看到他,斧子犹豫了一下,继续砍。
男人说:「你这个蠢仔。」
蓝必旺听见有人说他蠢,停下来。他看着质疑他智商的人。
男人说:「这么大的一棵树,你要砍到什么时候?就算你把这棵树砍倒了,蝉虫不会飞到另一棵树上吗?难道你能把树一棵一棵地砍掉吗?」
蓝必旺一愣,这男人说得在理。他的确是被蝉虫气晕气糊涂了。
「你为什么要和这些蝉虫过不去呢?」男人望了望树上说。
「是它们和我过不去!」蓝必旺回答。
「这些蝉虫活不过秋天。它们的一生很短,夏天开始,秋天就结束了,甚至都不晓得有冬天这回事。而且,它们在地下,在泥土里,虫卵要孵化很多年,十五年,十七年,才破土出来,还要蜕皮,长出翅膀,好不容易终于飞一飞,唱一唱,不久就死了。它们的命那么短,你就让它们唱吧。」
男人单腿站在树下,娓娓道来,语重心长。他的一条裤管空空荡荡,像一个彻底泄漏的口袋。
蓝必旺被这位少了右腿的男人一说,不吭声了。像是受了触动,他拎着斧子,回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蓝必旺突然问:「那男人是谁?」
父亲蓝保温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说:「樊家宁。」
「是什么人?」
「我们村的人呀。」
「我是说干什么的。」
「没干什么,就是农民呀。」蓝保温说。
「他的腿是怎么断的?」
「打仗。」
蓝必旺捏住筷子,纳闷地看着父亲。
「哦,」父亲说,「那时你还没出生呢。?1979年打的仗,你是1983年出生。」
蓝必旺不再问了,继续吃饭。1979年那场战争,他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没想到上岭村也有参加那场战争的人,而且这个人今天还与他发生了关系,他被他教育了一番。
吃完饭,蓝必旺又来到榕树下。他是空着手来的,却很用心地想了一遍那个断腿男人樊家宁说的话。然后听着树上的蝉鸣,竟觉得不那么刺耳聒噪了。换了个想法或心思去听,真的觉得蝉虫是在歌唱。因为出生不易、生命短暂,蝉虫没日没夜、只争朝夕地唱是有道理的。它歌唱它的生活,以歌声取悦和吸引伴侣。它要幸福,决不虚度短暂的生命时光。它值得尊重,而不应该被仇视。
在手机电筒的照明下,蓝必旺看到一只又一只蝉虫的尸体,散落在地上,乌黑、焦灼,像折戟沉沙的飞机。它们是被他的鞭炮吓死和炸死的。看着连夏天都活不过去的蝉虫,蓝必旺感到了一种罪过。他把死了的蝉虫捡起来,集中在一起。然后他回去拿来铲子,将蝉虫就地掩埋。
这个夜晚,蓝必旺神奇地睡着了。在蝉虫波澜壮阔的音乐海洋里,一觉到天光。
墓
再次见到那个断腿的男人樊家宁,纯属意外。
今天早上起来,蓝必旺感到格外精神。这当然是昨晚睡了一个好觉的缘故,连梦也是美好的。他梦见自己骑着骏马,在草原上驰骋,一路顺畅。还梦见了大海,海浪雪白、温柔,海鸟呈祥。他在海里游泳,仰望云蒸霞蔚的天空。
蓝必旺找出运动服、运动鞋穿上。他已经数月没有跑步锻炼了,自从得知真实身世之后,他一直都是萎靡不振、病病恹恹,像身患绝症并且心存绝望的人。今天早上,他忽然觉得神清气爽,只是需要恢复体力。
在村庄运动健身是不常见的新鲜事,村庄早起的人、早出的牲畜,遇见和望见一个白衣、白鞋的人,在曲里拐弯的道路上跑动,像一只发情的白羊。人和牲畜的眼光都是愣怔和奇怪的,敏感的蓝必旺不可能不注意到这种眼光。他要回避这些眼光,就不能老在村里跑。他想另辟蹊径。
他发现一条长草的路。因为长草,应该是没有太多的人和牲畜走的,这点常识他还是懂。于是他沿着这条路跑。跑着跑着,他意识到这条路通往山上。
啥,老子堂堂的漠北兵王,居然要当奶爸?好吧,看在孩子他妈貌若天仙的份儿上,老子勉强答应了...
万界融合,灵力消散,历经百万年的修真世界轰然崩塌,蛮荒大举入侵,五行天成为修真者最后的防线。千年之后,来自旧土的卑微少年,以苦力之身,深入蛮荒三年,破格获...
黄沙掩埋了白骨,夕阳下的风中,有着血腥的味道。大陆的痛楚,在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当大爆炸的历史出现拐点的时候,当巨大的钢铁要塞横亘而过,遮蔽住人们视野的时候...
蓝与紫的霓虹中,浓密的钢铁苍穹下,数据洪流的前端,是科技革命之后的世界,也是现实与虚幻的分界。钢铁与身体,过去与未来。这里,表世界与里世界并存,面前的一切,像是时间之墙近在眼前。黑暗逐渐笼罩。可你要明...
穿越成了光明神,从此开启招收信徒,发展神国,称王称霸,为所欲为的羞耻日子...
在夏族的安阳行省,有一个很小很不起眼的领地,叫雪鹰领!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继莽荒纪吞噬星空九鼎记盘龙星辰变寸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