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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韩信在南阳郡的策略,只要是打下的县、乡,虽然他们原则上不滋扰民众,不向庶民黔首掠粮,但官府的仓禀里,不能留一粒粮食,就算白送百姓无人敢收,也得一把火烧了!
吴广运着粮秣回营时,远征军的正副两位将领,正望着高大的宛城兴叹。
“父亲与我说过。”
利仓仰望着城门紧闭的南阳郡首府宛城,说道:“十五年前,他随武忠侯服徭役,带着几十个刑徒去淮阳,因为王贲正在围攻那,东门叔父、季叔父、共叔父等皆在左右。”
“当众人走到宛城时,正好听到王贲破淮阳的消息,接着便是一道调令,让南郡戍卒去魏地,听王贲调遣,水淹大梁,攻灭魏国,武忠侯便是在那场战争里扶摇而上的……”
“当时谁能想到呢?今日不过是一屯长的武忠侯,竟与昔日将军王贲分为两军统帅,对决于江汉,而十五年前还是无知孩童的吾等,也跃进千里,转战四郡,震动中原!”
一旁的韩信闻言,大笑道:“这说明,王贲老了!”
而他们,正值当打之年!
韩信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他制定的“先西取鲁阳,避南阳军锋芒”的策略,被证明再正确不过,南阳尉急于剿灭后方“叛军”,竟直愣愣地朝颍川杀去,追得另一个韩信仓皇东窜,跑到了召陵。
九月初,乘着南阳军打错人的当口,韩信已带着一万五千人奇袭鲁阳关,又截获了大量粮秣,带了一部分,又将大部分连带关城一起烧了。
旋即迅速南下,进入郡兵北上“平叛”后空虚的南阳郡,日行六十里,出现在宛城近郊,前锋数百骑差点冲入城门,顿时引发了宛城震动!
负责监军的左丞相冯去疾本就为后方两条粮道断绝的乱相焦头烂额,令南阳守、尉务必解决颍川之敌,宛城守卒只剩下五千。
谁料那边才发回捷报,敌军却又好似从天而降,突然兵临城下,顿时吓了他一大跳,立刻派人去给王贲报急。
军无辎重则亡,且宛城一旦有失,大军将完全失去后方。这也使得王贲几乎要突破汉水防线,却不得不撤兵,功败垂成……
而另一边,韩信与利仓也知道宛城的重要,它是王贲军粮食的集散地,也是著名的冶铁中心,更是户口两万的大城。
但正因如此,想以万五千人攻取此城,无异于痴人说梦,在城下耀武扬威,破坏了城外一些道路桥梁后,韩信与利仓琢磨着,也差不多是时候跑路了……
利仓颔首:“是该走了,吾等在南边的斥候回报,近日往北来的王贲军斥候多了好几倍,王贲恐将回师。”
不止王贲,上了韩信鬼当,去颍川狠狠镇压了韩人暴动的南阳守、尉也正急匆匆地撤回来,预计南北两军的前锋,三日后将至宛城,到时候他们将被包围,想走都走不了了。
但等分散在宛城附近夺粮的各支部队纷纷归来后,众人整装待发,但让利仓震惊的是,韩信却下了一个让他匪夷所思的军令。
“向西行军!”
“且慢!”
利仓大骇:“韩将军,吾等不是该向东,回汝南去么?”
“没错。”韩信颔首:“击舞阴,过方城夏道,再回到汝南,的确是最便捷的路。”
“但利都尉,你是否想过,汝等能想到,王贲岂能想不到?”
“韩将军的意思是?”
韩信道:“若我所料不差,王贲回师南阳,定已派人去东边拦截,吾等向东,却正中其下怀!”
“故不如,反其道而行,去西边!”
利仓忍不住抹了把汗:“韩都尉,南阳的西边,就是武关道啊,敌军重兵把守。”
“那正好。”
韩信却笑道:“吾等已乱颍川,焚鲁阳,断了南阳两条粮道,但仍不圆满,冯去疾定会请关中送更多的粮食来,这便去西边,打从关中来的兵粮个措手不及,再烧几十万石!”
穿插敌后,牵着敌人鼻子走,一连串胜利和奇迹后,韩信的自信心,已登峰造极,那些看似凶险的奇谋,他是越来越敢用了,内心深处,更视天下将帅为无物!
利仓却是忧心忡忡,因为他知道此举有多么凶险。
“纵然侥幸截断武关道,吾等这点兵力,难不成,还能破了武关,打进关中去不成?”
“吾等可去丹阳(河南淅川),然后……”
韩信却早已想好了退路,指着西边,仿佛已看到了自己的下一个猎物:
“入汉中!”
……
PS:第二章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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